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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煦听了,只轻斥一句胡说八道,便不再管他。
之后倒是将压在下巴上的右手放下来,搭着扶手,仿佛是要让谢时冶看得更全面些。
当然这些都只是谢时冶的臆想,傅煦可没有透露出这种意思。
他们在电影结束前离开了,因为一会人多,有被认出来的风险。
这回换谢时冶开车,他没有开回酒店,反而开到了上次他们一同待过的江边。
其实傅煦从上车就注意到了放在后座的黑包,比谢时冶看见得跟早。
所以他其实心有预感,但此时此刻更适合装出惊讶的模样,他演得很像,演技完美融入了生活里,只为了看见谢时冶此时露出心满意足的笑脸。
说起来也奇怪,他实在很喜欢看到谢时冶笑,仿佛天会跟着变晴,空气中的花香会变得更美,连江边的星点灯火,都更加好看。
谢时冶放肆地摘到了所有伪装,从后座拎起了吉他包,打开车内灯,然后下车。
傅煦同他一起下去,今天天气挺好,月亮也出来了,同样不一样的还有谢时冶的心情。
风虽然大,人心却暖。
就是没了帽子的压制,谢时冶的头发乱七八糟地在空中飞舞着,挡眼睛。
他下意识往手腕上拿皮筋,却忘了皮筋早已还给了傅煦。
从那天以后,他就不怎么扎头发,有意识无视这件事情。
这种时候,他想搞浪漫,在风中凌乱可一点都不英俊。
傅煦瞧出了他的苦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皮筋,这皮筋长得一般,补得还丑,断掉的地方被嵌上了一个钢圈,瞧着手工极差。
谢时冶接过来,就着车里光瞧,沉默得过分长了,傅煦尴尬道:“快扎起来吧。”
谢时冶却问他:“是那根吗?”
傅煦不是很有底气道:“其实我可以另外送你一盒……”
只是这对谢时冶来说,这根应该更有意义。
谢时冶果然笑了,笑容很浅,还有点想哭。
他扎起头发,熟练地拉着皮筋,这次不怕断掉,因为已经被人细心的,亲手补好了。
他说:“不用,我就要这一根。”
谢时冶把吉他包拉开,一把老吉他暴露在空气中,时间太久,因为保养得当,颜色比以前沉了些,但瞧着还是很新。
他坐在车前盖上,支着一条腿,搭着吉他,随手拨弦试了试音。
是那首他弹了无数次的爱的罗曼史,顺着夜风,饱含着他满腔心思,音乐是构架过去的桥梁,就像过去那个练习室,傅煦给他弹的那样。
他比傅煦弹得更好,富含情感,只因时间累积,日月更替,他却不变地去练习,明知徒劳无功,还是反复弹奏,在想像中奏给了最想让其听见的那个人。
那个人如今就站在身前,真实温热存在的,不再是一个触碰即碎的梦。
最后一个音节停下来的时候,谢时冶手指颤抖着,他用手背胡乱地蹭过了眼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难受什么,分明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他深呼吸平复情绪,缓慢抬眼看眼前的人,他迷糊又茫然地问:“是真的吗?”
傅煦动了动,上前一步,不再是旁观的距离,而是凑近了他,打破了人与人之间该有的分寸:“什么真的。”
谢时冶眼眶还泛着红:“你是真的吗?”
“小冶,看着我。”
傅煦突然加重了语气。
谢时冶乖巧听话地注视着傅煦,在猝不及防下,被人捏了下耳垂,那股酥麻差点把他半边身体给疆住了。
傅煦问他:“疼吗?”
谢时冶摸上瞬间发烫的耳垂:“耳朵哪里会疼,你应该掐脸。”
傅煦注视着他,没有说话,而是要接过他手里的吉他。
他靠着车边,还了谢时冶一首曲子,那首曲子很温柔,很熟悉,谢时冶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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