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是噤了声。
谢瑾瑜倾身探了探青年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这才俯身小心地将青年拦腰抱了起来,朝着承欢殿的寝殿走去。
宫女们均是默契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想来二殿下醒来后,又要发脾气了。
谢瑾瑜自幼文武双习,虽轻功不及沈渊和无痕那般高明,但稳当地将青年送回寝殿还是轻而易举的。
睡梦中的谢承泽,能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挪动自己,但他实在太困了,心想有沈渊和无痕无迹在,自己定然不会有事,便也没管是谁在搬自己,脑袋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往里面一埋,便是继续陷入了深睡。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模样,谢瑾瑜不禁微微垂眸,眼底倾泻出几丝笑意。
见状,沈渊眸光微闪,起身跟上了二人。
谢瑾瑜瞥了一眼沈渊,并未说什么,将青年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后,谢瑾瑜掀折袍摆半跪了下来,缓缓褪去青年的鞋履与袜绔。
青年浑身白皙,就连双足也如珍珠玉白,谢瑾瑜微微垂下眼睑,修长的指背轻轻拂过青年的脚侧,在触摸到一抹冰凉后,低声喊了人,“无迹。”
寝殿内沉寂了一会儿,无人的应答似是在做无谓的挣扎,少倾,无迹不情不愿地从角落里走出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去备温水,二哥受凉了。”
他声音冷淡道,吝啬地连一抹眼神都未给无迹。
无迹暗暗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准备洗脚水,
待将雕花木盆稳妥置于床榻之下,他方缓缓开口,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诮:“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这等服侍二殿下的琐碎之事,还是由我等下人来代劳吧。”
谢瑾瑜充耳未答,仿若无迹已经不存在了一般,挽起袖袍在试了水温尚可后,将青年冰凉的双脚放入了温水之中,轻柔小心地搓洗了起来。
幼时,他曾因为背书背错了一个字,掌心被母后抽得连笔都拿不起来,为了让他长记性,在严寒的冬日里撤走了所有的宫人,不准让人烧水墙取暖,亦不给他留一点蜡烛,让他在空无一人的寝殿里跪地反省。
双膝下,甚至没有软垫可以隔绝地面渗透入骨的冰意。
每每这时,都是二哥偷偷摸摸跑来,带着从御书房撬过来的赵公公去膳房烧热水,给他洗脚取暖,用暖和的小手给他温热冻僵的膝盖一点点捂热。
那年冬天,二哥往东宫跑得次数最多,或许也是从那时开始,二哥的身子愈发体弱,落下了一入冬便手脚寒凉的毛病。
思绪归回,将青年的双脚暖和过来后,谢瑾瑜用旁边的手巾擦干了上面的水渍,这才抬起青年的双腿让他正躺在了床榻上,给他盖好了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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