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又不知怎地,回到及笄那日,这一次,她没去管那劳什子好逑宴,请了朱允温他们几个去漪清园相看。
后来,神憎鬼厌的狼崽突然闯入,非要拉她走,口中神神叨叨,说要娶她。
下一刻天地翻覆,她站在建康宫前,烈焰冲天中,秦昶一身黑衣手提长刀,一手拉着她,刀尖指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皇兄。
“杀了他,好不好?”
秦昶问她。
她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角渗出泪来,连连点头,“好,你杀吧!”
雪亮刀锋在眼前划过,她听见秦昶冷酷的声音,“跟我走,我替你报仇……”
虞莜猛地睁开眼,对上面前的金眸,昏暗中,那双眼深邃难明,仿佛暗流涌动下的旋涡,拉扯着她坠落,分不清今夕何夕,梦境与真实。
眼前之人与梦中挥动屠刀的秦昶相重合,她缓缓勾唇,慵倦的眸浮起一丝笑意,抬手想摸一摸他的脸,到底这是场梦,还是真实存在。
纤指犹疑不决,顺着轮廓向下,在他下巴上挑了挑,初醒的嗓音微醺。
“阿昶……我跟你走。”
秦昶盘膝坐在地上等她醒来,谁想竟等来她的调戏,耳根腾地蹿上火辣辣的热意。
“你、你……”
他一时语塞,瞧见她微垂的杏眼,眼角还带着点泪光,顿时怜意大起。
懂了,小磨人精如今的日子不好过呢。
本着礼尚往来——她摸他,他也不能吃亏,伸出手,要替她抿掉眼角的泪。
虞莜眸光一凝,向后躲开。
秦昶的手不尴不尬举在半空,顿了顿,满不在乎收回来。
“嬿嬿,你有难处,就跟昶哥哥说。”
杜相那老狐狸,暗戳戳针对她不是一日两日了,就因为他家的傻儿子攀附不上,便四处造谣,传她天生慧眼,这是捧杀啊。
我能收拾小的,也能替你收拾老的。
你能帮我灭国么?
话到嘴边,虞莜一时难以确定,“你来做什么?”
“我……”
秦昶又是一窒,下巴上柔滑的触感尚存,这人怎么撩完他就不认帐了呢。
他故意拿手蹭下巴,开门见山,“那本《水经注》,是不是在杜相手里?”
昏暗中,虞莜盯着自己的手愣怔出神,拿起来在眼前看了一会儿,确定不是透明的魂儿。
原来,是真的回到五年前了。
她坐起身退到靠榻另一头,跟他保持开一段距离,敞奴懒懒翻了个身,挪到她脚边卧下。
“你这猫儿养得挺肥啊。”
秦昶没话找话,在猫背上撸了一把。
敞奴回手就是一爪子,他躲得飞快,顺手朝尾巴尖弹了一指,心里指桑骂槐:没良心的小东西,翻脸不认人。
“没错,《水注经》在杜相手里。”
虞莜点头,“你有办法弄来么?”
原本秦昶准备好一肚子套话的说辞,没想到答案到手的轻而易举,简直就是她故意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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