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前事难决,不如照她说的试试罢。”
白璧成暗想。
他依着含山所说,默然祝祷罢了,道:“现在可以翻书了吗?”
“可以了。”
含山帮着白璧成找准日月,在两格交叉之处,画着一只老鹰,羽毛丰满舒张,仿佛随时就要起飞。
“这是何意?”
白璧成问。
含山端凝良久,道:“翅膀是添翼,是说做这事极有助益,鹰又与应同音,像是说您的难决之事,应该去做。”
白璧成默然一时,问:“这个准吗?”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准不准要看信不信。”
含山道,“我诚心笃信,因而每回都是准的。”
白璧成不置可否,只是嗯了一声。
“侯爷现在可以说了,您问的是何事?”
“我是想问问,我该不该管松林坡许宅的案子。”
白璧成道,“若是知情不管,仿佛有些冷酷,但若是插手太过,又怕滋扰地方……”
“这算什么大事?也值得问夕神之书?”
含山哭笑不得,“您当然应该管啊!
许宅毕竟出了命案,人命关天啊侯爷,就算是路人偶遇,知道谁是凶手也会说出来的,更何况您是侯爷!”
她这一番话说得无心,却一句句戳在白璧成心里。
想这六年里,他事事小心,处处谨慎,到了黔州闭门绝户,既不敢四处结交,也不敢有丝毫逾越,独善其身的习惯了,居然连基本的是非也不分辨了。
“你说的对,许宅案我应该管。”
他揭了被单坐起,道:“你去请陆司狱进来罢。”
“好!”
含山欣然答应,却又问,“我们又要去许宅吗?”
白璧成眺看窗外,道:“看这天色,等到了许宅天便要黑透了,天黑不好捉人,也有些证据还要落实,不如等明日一早启程罢。”
******
陆长留一行走后,短暂热闹的松林坡再度安静下来,只有林深处不时传来几声鸟鸣,却更显得山林清寂。
次日清晨,许老汉大早起来便坐在院子正中,呆呆望着紧闭的大门,只盼陆长留和许照能去而复返。
然而他坐到日上三竿,门外依旧静悄悄的,谁也没有来。
自从许仁死后,许老汉老了许多,他颤微微起身回顾。
为了迎接客人,三进院门都打开了,那一道道门次递而去,然而昔日的热闹丝毫不见,能看见的只是一派荒凉。
百年前的繁荣像是一场梦,到头来什么都没了,连维持简单的五口之家且是不能,老妻失踪,儿子溺亡,这屋里只剩下两个外人,与他许老汉没什么关系的外人。
许小约捧着一只瓷碗从厨房出来,许老汉看见她,忽然气不打一处来,生气地喝道:“刚吃过早饭,这还没到晌午呢,怎么又要吃午饭!”
许小约刹住脚步,小声说:“这不是午饭,是红枣汤。”
“还有红枣?你哪来的红枣?哪来的钱买红枣?”
许老汉更是恼火,几步赶过去一瞧,许小约捧着碗里不只是红枣汤,还卧着一只喷香的鸡蛋。
“我家里不养鸡,吃鸡蛋都是上许家村兑去,可我家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兑鸡蛋?你偷了什么去的?”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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