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也在颤,连带着雪腮都在颤。
谢无挑眉,一语不地瞧着她着跼蹐不安的模样。
她青葱般的玉指探到系带,却因眼睛都不敢抬,一扯给扯成了死扣。
“……”
温疏眉惊吸凉气,终于不得不抬起眼帘,慌乱地将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想赶紧将那死结解开来。
可她指甲长,衣带厚且软,指甲掐在上面使不上力气。
眼睛一红,谢无眼看着她眼中填了两包泪。
他抬手,苍白的手指也探向衣带。
在与她的手相触的瞬间,她猛地缩回去,局促地低头。
谢无没有什么心情好好解这死扣,内力灌入指尖,一挑,衣带在“嘭”
地轻响中自缝线处断开。
他揭开衣襟,闲闲地将另一侧解下,褪了曳撒,丢向一旁:“阿井。”
适才原要帮他更衣的那个小宦官应声而入,灵巧地将曳撒拾起、收走。
谢无没再看温疏眉,大步流星地走向屏风:“回去躺着。”
温疏眉自知刚才的事情没做好,心里惧意更甚。
闻言半分都不敢耽搁,即刻回身上床,乖乖地躺回被子里。
躺下不多时,她心底咯噔一声。
坏了,
好凉。
不是秋冬天刚进被窝时常见的那种凉,是即便人躺在其中反倒令更浓的寒气蕴起的感觉。
温疏眉自幼体寒,家里寻了很多名医给她开方温补都不顶用,数年以来,她对这感觉最为熟悉。
她自己也说不准什么样的情形下自己的体寒会出来。
不出来时,她就与常人无异;但一旦出来,睡上一彻夜被子里都是冷的。
可谢无要她暖床。
她心底生畏,脑中紧锣密鼓地思索起了出路。
刚动心念想着要不要溜出去与门外值夜的宦官讨个汤婆子暖被,屏风边人影一晃,谢无已回来了。
不及定睛看清,温疏眉猛地闭上眼睛。
他他他他……他没穿寝衣!
虽然只是掠过一眼,也足以令她面红耳赤。
她努力缓和着呼吸,不多时,旁边一沉,她知道他躺下了。
她是“暖床”
的,床上便只有一床被子。
温疏眉想到他正这样……难以言喻地躺在旁边,心跳声变得更乱。
谢无侧眸瞟了一眼,便看到她虽闭着眼,但闭得太紧,眉心处也死死皱着,显是没睡。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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