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一旁装聋作哑的孙少芳大惊失色,此人竟然是他爷爷孙无言的徒弟?他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这一声师娘让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吕斌轻眯着双眼,静静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嗯,这茶汤还是原来的味道,用的是龙井混合白茶调制的茶底,还加了一些晋州老醋,是师父最爱喝的口味。”
吕斌说的轻松,但言语之间总是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竟还能品得出这茶汤的味道,”
于霜神情镇定,“吕斌,你许久不回晋州,此番回来,到底所图何事?”
“师娘又何必明知故问,放眼整个江湖,能让我吕斌为之倾心的,世间也只有一物。”
吕斌放下茶杯,拔出随身的宝剑,那剑身晶莹剔透,也不是凡品,通体泛着幽幽绿光,明显涂了剧毒。
“这柄剑跟了老夫很久,老夫曾用它杀过很多人。
但可惜,我虽珍爱于它,但它使用起来极为不便。
虽然这剑身毒液,是我用多种剧毒精心调制而成,自问不会弱于饮鸩剑毒,但是这毒液,调制起来极为繁琐不说,而且也杀不了几个人。
鲜血冲刷也好,雨水冲刷也罢,不过片刻就能把剑身的毒液清洗的一干二净。
每当这时,我就怀念手握饮鸩剑的日子,只要饮鸩剑在手,何用这么麻烦。”
“闹了半天,吕斌,原来你是为了饮鸩剑而来。”
于霜眼神微凝。
“没错,饮鸩剑,只要一想到饮鸩剑,我就憎恨师父对我的残忍。
老夫跟着师父学了一辈子的封天剑法,呵呵,封天剑法,如果不搭配淬毒的剑,它就是个不入流的剑术——只求伤人不求杀人,多么可笑。
师娘啊,这卿云轩,是时候该解散了。
我为了这卿云轩曾经付出过多少心血,你又何尝不知?当年,我是真的以为师父会把轩主的位置传给我,让我最后能拿着那柄真正属于封天剑法的神兵名扬四海。
可笑的是,最后师父还是把卿云轩传给了他亲生儿子。
可笑,可笑,我那时才明白,家族帮派才是一切帮派的终点,外人终究是外人,是我如此天真,如此幼稚,如此单纯。
彼时那孙鹤儿时的武功还是我教的,如此愚钝,尚不及我一半聪慧,可即便如此,就因为他是师父的亲生儿子,所以他便能拿着那柄属于我的饮鸩剑招摇过市!
师者如父,老夫我当年又何尝不是将师父当成生父一般对待……”
吕斌的一番话让场面鸦雀无声。
孙少芳也是心中叹息,这吕斌的经历,确实让人遗憾,只可惜这封天剑法只能搭配饮鸩剑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缺一不可,如此这般,才造就了此等悲剧。
“可即便如此,这就是你妄图弑师的理由了?”
于霜闭着双眼,声音突然变得冰寒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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