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动了动,却是朝相反的方向收紧,头顶上的下巴在轻而柔地蹭着她的发丝。
向远全身顿时绷紧,忽然有一种错觉,她背抵着的那个看不见的坚实胸膛不是叶昀,而是属于一个陌生的男人,叶昀不会不听她的话,更不敢有这样的举动。
这个念头让她前所未有地心惊,她稳住上半身不再挣扎,右脚高跟鞋毫无预兆地往他的胫骨一踢。
她没想到他竟能闪过。
叶昀身体借力一带,她整个人被强扭了过来。
终于面对面,她近距离地看到了他漂亮的一双眼睛,笼罩着一层迷蒙,干净俊秀的一张脸竟比紧张照片时更通红。
“我也会生气的。”
他贴着她喃喃地说。
不能慌,这个时候她绝不能先乱了阵脚。
“玩够了吧。”
向远抿嘴笑着看他,双手不动声色地去扳他贴在她身上的手,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手指……
叶昀在片刻前鬼迷心窍般地心驰神往,只有一个念头:一生一世都不要放手,绝不放手!
然后当他直视她的眼睛,还有她平静无澜的微笑,多少翻腾滚烫的情潮被一个激灵生生逼退。
她是他的向远姐,他怎么敢!
他被烫伤了似的将手弹开,背在身后,可是怎么办?他说不出对不起,也不想认错,只得慢慢退到椅背处。
陪伴了他大半个下午的靠背椅给了他支撑,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巨大的恐慌,他做了这样的事,她也许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理他,这个念头让他的胃开始发疼。
向远扭动了一下刚才他逼她转身时被拧痛的胳膊,笑嘻嘻地说:“以后不准你再这么没大没小的,我又不是那朵警花,老胳膊老腿的,可陪不了你玩。
真是的,下手也没个分寸,还愣着干吗?抽屉里有跌打止痛的药酒。
白天刚倒霉过一回,晚上又被你的分筋错骨手来那么一下,我明天还用不用上班?”
叶昀飞也似的去翻抽屉,找出那瓶药酒。
向远撩起袖子,他激动时的那一下还真是不知道轻重,下手的地方整个地肿了起来。
叶昀不知道向远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他轻手轻脚地给她上药,越想越羞惭得无地自容。
向远面上像没事人似的,心里却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向远姐,我这样……你会不会生气再也不理我了?”
向远凝视着叶昀,他长长的睫毛下覆着的是忏悔、负罪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恳。
他这样的男孩,就像一只雪白的鸽子,干净、善良、纯洁、光明,面对着他,哪个女人的心不会柔软,除非那个女人坚如磐石。
她知道叶昀的不安为的是什么,可她转向了自己的手臂,说:“这点伤,我还没有这么娇贵小气。”
见他依然不能释怀,向远叹了口气,柔声说:“你知道的,阿迤没了,我就只剩下一个弟弟。”
她伸出另一只手,像往常那样去揉他的头发。
叶昀将头微微一偏,无声地躲开。
“向远姐,你能实现我一个愿望吗?不,我大哥才有愿望,那我的就算是请求吧。”
叶昀抬眼看着向远,察觉到了她的犹豫。
向远从不轻易许诺,有些事她可以做,但是也有些事,也许她一辈子也做不来。
叶昀轻轻一笑,“别紧张,我的请求不难。
你天天上班下班,有多久没运动了?找个时间跟我一起去爬山吧,我带你去看最好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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