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一看王哲收拾好了,就调转了摩托车头,跟他们不再闲扯,王哲像坐自行车后座一样,坐在了摩托车后面,她不喜欢骑马坐法,女人嘛,还是优雅一点好。
他一手搂着李强的腰,一手扶着后面的车座。
李强发动了摩托,出了县城,尽管现在大路已经铺上了柏油,比起以前的石子路能好很多,但是因为临近渭河,拉沙子石子的前四后八车太多,回乡镇的那段路被撵出两条很深的大车印子,李强带着他颠颠簸簸,行走在靠右的车印里面,对面的行人,骑自行车,骑摩托的就行走在另外一条车印里,好在这会儿没有大车过来。
公路两旁的麦子已经开始吐絮,一望无际的绿色铺满了关中平原,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南面,西面,北面的山看的愈发的清晰,太阳快落山了,不再刺眼,像一个红灯笼一样,挂在西边的天空,映射得半个天都成了橘红色。
旧摩托的声音格外的嘈杂,还没到厂子门口,就有个中年男人来开门王哲的母亲在生病的第二年就走了,父亲还是依旧在外面跑,厂子西边的那一排厂房靠着公路,现在也被隔成一间一间的门面,有修汽车的,有搞架子租赁的,还有加工电焊的……厂子也显得不那么落寞。
中年男人王哲认识,是小任他四爸,王哲客气的跟他打过招呼,李强双手使劲拉着摩托往起撑,旧摩托死沉死沉的,毕了,带着王哲往东北角走,说是罐在那边,离公路远,不容易被发现,厂子的东边也没有人来,靠墙的荒草长的一人多高,砖头瓦块堆的满到处都是,王哲心里掠过一阵凄凉。
李强没有察觉她的情绪,边走边介绍,小任帮忙雇了两个烧炉的,一个是他四爸,烧晚上,一个是他舅,烧白天,一天24小时不间断,中间不能停火,都是亲戚,给别人烧的话,一个人是2000块钱一个月,给他们就收1500。
两个人管吃管住,就是3000块钱,外带一天再给一人一包软延安烟。
王哲觉得纳闷,工资不是按罐算吗?咋还按月算呢?那要是一月烧一罐,也给他们3000元吗?按目前要原油的速度,一个月两罐都有难度。
可李强说,这个行业人家就说的是月工资,一个月要是有四罐,人家给你烧四罐呀,这真是隔行如隔山,王哲批发生意这一行,一般都是按件数算,就比如卸一大车方便面,如果是1000件,每件五分钱,那就是50块钱,如果有2000件,就是100块钱,现在已经涨到每件五分了,95年他们刚开门面的时候卸一箱方便面才二分钱。
王哲看见油罐了,也看见炉膛的火正旺,但是咋没闻见像上次一样刺鼻的味道呢?他心里有点奇怪,李强走到坑边,蹲下来,跟正在添碳的师傅大声打着招呼:“好着没?”
师傅光着上身,黑黝黝的皮肤上发着光,背上有几溜汗水滚下来,落在他穿着的黑短裤的腰上。
听见喊话,停下手中的活,用搭在脖子上的灰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重新搭在肩膀上,炭火呼呼的声音盖住了李强的问话声,“你——说——啥?”
小任他舅可着嗓子问。
小任他四爸站在旁边,挥了挥手,意思让他继续烧火,转身对李强说:“好着嘞,好着嘞,今晚再烧一晚,明天早上温度就应该达标了,就该出天然气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