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亭忙抢上前扎了个半跪道:“给班大人请安。”
班布尔善满脸堆下笑来,连忙用手搀起魏东亭说道:“魏军门,这又何必呢?你这是——”
魏东亭见他注视穆子煦几个,忙笑道:“哦,这是新选进的几个低品侍从,是陪着皇上玩儿的。”
班布尔善满腹狐疑,表面上却不露一点,连连夸道:“好好!
一个个都是少年英雄,正是后望无穷!”
魏东亭呵呵笑道:“大人太夸奖了,瞧他们这模样,乌眉灶眼的,哪里像什么英雄少年哟!”
说毕二人畅怀而笑。
隔日,班布尔善便至鹤寿堂寻鳌拜,见鳌拜正和遏必隆交代征粮事宜,便闪到一边,直候到遏必隆辞去方才进来。
一坐定,班布尔善便问:“中堂,魏东亭领那么一干人做什么?”
鳌拜似笑不笑地答道:“陪皇上练武玩的。”
班布尔善听鳌拜不阴不阳的回话,不解其意,忙问:“依中堂之见,这里可有什么名堂。”
鳌拜抬头看了看门外,冷冷答道:“不过是要你我的人头罢了。”
“既知如此,”
班布尔善皱眉问道,“中堂为何不设法阻拦呢?”
“他是皇上,”
鳌拜半闭着眼睛,身子向椅背上一仰,冷笑道,“我要连这点小事都不允,岂不太不给面子了么?”
说完,他一正身子,格格笑了两声,“不过,他指望这几个毛猴子来治我,也太小觑人了,你瞧——”
说着顺手抓起案上一方铜镇纸递给了班布尔善。
班布尔善接过一瞧不禁大吃一惊,铜镇纸上已赫然印上五个深深的指印!
沉默良久,班布尔善将镇纸放回案上,说道:“虽然如此,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中堂还是要多加留意才是。”
“当然,”
鳌拜点头道,“你的话有道理!
所以我已叫穆里玛接管了隆宗门,讷谟管着景运门,乾清宫也是咱们安插在大内的十几个高手。
昌平、居庸关、门头沟、丰台、通州、顺义的守备、千总都已换了咱们自己的人——这是外头的安排。
你看怎么样?”
“只换守备,怕不行吧?”
“眼下也只能如此。”
鳌拜道,“搞得声势太大,惊动了兵部就会满朝皆知,那就坏了。”
“中堂,”
班布尔善此时已经释然,轻松地说道,“现是辰时,他们正练武呢,咱们瞧瞧去如何?”
鳌拜一跃而起,兴致盎然地笑道:“好,依你,见识见识他们的拳脚!”
不多时便进了紫禁城。
方进隆宗门,就见遏必隆在乾清门向内张望,鳌拜笑道:“此老心火毕竟未除,我们不去见他。”
班布尔善道:“他还是放心不下老三。”
二人一边说一边步上乾清门。
恰逢阿思哈当值,见他们进来,忙躬身迎接。
忽然从月华门传来嘈杂声,鳌拜侧耳静听了半晌,倒像又厮打,又说笑似的,不甚真切,便拉班布尔善道:“走,到月华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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