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沧泓满眸已忧心忡忡,“金瑞的南宫世家……虞国的杨之奇……”
“不要担心这些,”
夜璃歌心下也不禁烦乱起来,抬手揉揉他纠结的眉头,“我会应付的,你只要专心治理北宏便好。”
“如果可以,我真想像在牧城时那样,化妆成无名小卒,时刻守在你的身边……”
“呃……”
夜璃歌强颜欢笑,“那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眼珠子一转,她却忽然有了主意:“或者,可以由我化妆,潜行去北宏?”
傅沧泓双眸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两人都不禁兴奋起来,感觉像是黑暗的前路之上,亮起一盏灯。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
“看把你急得。”
夜璃歌抬手点点他的鼻子,“我总得回去安排一下,和父亲打个招呼,再有,你那个孪生弟弟,还在王府中呢。”
提到傅沧骜,傅沧泓的面色又一次垮了下来——来这里“幽会”
之前,他多多少少已经从伏幽那里听得些风声,心中自然很不高兴。
瞅瞅他的面色,夜璃歌心中闷笑,却也不点破,反而揶揄他道:“不管怎么样,他可比你‘乖巧’多了,才不会像你这样,动不动给人脸子看。”
“我有……给你脸子看吗?”
傅沧泓郁闷了。
“难道不是?”
从腰包里掏出那面琉璃小镜,夜璃歌在他眼前一晃,“你自个儿好好瞧瞧!”
傅沧泓冷瞅一眼,也撑不住笑了,劈手夺过镜子,便揣进了自己囊中:“这个,给我。”
“好了,”
揣度着时辰着实不早了,怕再不回去被人发现,要是闹将起来,那可麻烦,再则,以傅沧泓今时今日的身份,确也不便在这里久呆,“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
傅沧泓眼中一派情意绵绵,胸中一千一万个不舍,只是痴痴地看着夜璃歌。
别开头去,夜璃歌再次催促道:“快走吧!
趁着天色未亮,赶紧离开炎京——现在这城中,不知潜伏着多少暗探,要是被人发现踪迹,恐又是一场是非!”
听她口中全是担心维护自己之意,傅沧泓这才觉得舒畅了些,倾身在她额心重重印下一个吻,这才意犹未尽地转身离去。
默默地伫立在原地,夜璃歌看着心爱的男子一步三回头走进密林深处,方才神情怔忡地落下泪来——
情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离情别意,原来竟是这般的伤心断魂。
要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安安静静地在一起,如普通夫妻那般耳鬓厮磨,长相厮守呢?为什么在别人唾手可得的幸福,于她而言,却好似山巅明月,可望,而遥不可及?
这浩浩长天,这茫茫大地,可有谁,能告诉她,如何才能安置这一桩心事?如何才能找到,家国与私情,之间的那个——平衡点?
没有吗?
真的没有吗?
鱼与熊掌,真的不可兼得吗?
纵然是光耀九重的炎京凤凰,也到底逃不过,这一场凡尘俗世的刻骨爱恋?
早知情如苦海爱若炼狱,她还会不会,一脚踏进这三千弱水,爱上那个值得爱却不该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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