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兄?”
却是夜璃歌的唤声,将他的意识拉回。
轻咳一声,唐涔枫掩过脸上的困窘之色,接着适才的话题道:“兄台既诚心下问,某也只得略略解说一二,倘若不妥处,还望兄台切勿介怀。”
“这个自然。”
夜璃歌点头,脸上露出少见的诚意,“唐兄请明言示之,小弟洗耳恭听。”
唐涔枫唇边却扯起抹笑:“兄台可知,出炎京数百里,民便只知摄政王,不知皇上?”
夜璃歌顿时吃了一大惊,霍地坐直身子——这些日子她耽于与傅沧泓的纠葛,竟然甚少再留意民风民情。
倘若事情果真如此,只怕——
不过她素来自持惯了,纵使心中突突乱跳,脸上却依旧声色不动:“摄政王代理朝政,权威过盛,也是有的……但——太子不是已经监国了么?”
唐涔枫眸中冷笑更甚:“接下来要说的,便是如今这位太子爷,外边的人不晓得宫里面的情状,犹可作罢,可是朝堂上立着的,并非尽是庸识之辈,太子爷性情是好,可若论人品学问,弓马刀枪,只有一句话来形容。”
“什么?”
“银样蜡枪头!”
夜璃歌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欲要辩驳,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如今璃国一应大权,皆掌握在摄政王一人手中,看着位高权重,却也是处在风口浪尖,火山之颠,稍有不慎,这偌大的璃国,只怕——”
唐涔枫说着,打住话头,只看着手中瓷杯,默默不语。
压下心中翻滚的狂潮,夜璃歌力作平静,放下手中茶盏,缓声言道:“公子满腹学问,为何不入仕途,博个功名呢?”
“兄台说这话便俗气了,”
唐涔枫却是闲雅一笑,“大丈夫行走世间,求的不过‘磊落’二字,自来官场中人,闻风使舵,偏狭计利,为保一己功名,处处钻营,多少有才之士进去,末了皆变成庸夫贪吏,竟把昔日的学问都喂了王八,及至抽身之时,方晓‘功名’二字,不过皆镜花水月,却生生空负了年华!”
这一番振聋发聩之谈,可谓是警世玉言,夜璃歌听在耳里,有如雷轰电掣,当下对这男子更加刮目相看,却也知他才情既高,性子却傲,只怕断乎不能为朝廷所用。
不若——
“兄台果然高才!”
夜璃歌脸上浮起真诚的笑意,冲唐涔枫揖礼,“雪飞不才,愿与兄台结为知交,不知兄台可愿俯就?”
唐涔枫惯走南北,见识的人物不少,可友人中也不曾有这样品貌、才华出众者,也甚心仪,当下起身,朝夜璃歌拱手一拜:“今日与雪飞弟虽初次相识,相谈却也甚欢,弟既有此雅意,唐某怎敢不从?”
当下二人又以茶当酒,闲论时政,又将璃国中数得着的人物述说了个遍,最后,唐涔枫斜瞅着夜璃歌,却突然道:“若论这炎京城中,却还有一人,不曾叙及。”
夜璃歌心下了然,却不点破,故作不明白,随意问道:“谁?”
“就是当今摄政王爷的掌珠,夜氏璃歌。”
“她又如何?”
唐涔枫瞅着她,微微一笑:“若论此女,才情品貌都是世间一等一的,可惜是个女儿之身,若不然,乾坤易主也难说。”
夜璃歌心内一震,暗怨这人说话造次,嘴上却道:“但她确系女儿之身,所以这天下风云,未必与她扯得上什么关系。”
“非也,”
或许是因为已经“相熟”
的关系,唐涔枫言辞之间,已然没有先时那些忌讳,而略添了数分兴奋,“此女已与太子订下婚约,不日将嫁入皇家,太子性懦,将来朝政多半落于此女手中,如何说与天下兴亡没有关系?”
“未必吧,唐公子既然消息灵通,应当听说金瑞国三公主将嫁入我朝之事。”
“金瑞三公主?”
唐涔枫却“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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