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听命行事,姚关听到“圣君”
二字很是诧异,可金满不在,他便识相地没有多问。
陈伯衍却没有这个顾忌,问:“为何?”
在陈伯衍心中,孟七七心思缜密。
若要让圣君与王家结怨,大可以再拖上一拖,让顾叔同与王家走得更近些。
王家不会轻易放弃顾叔同,势必会出手帮忙,到那时,孟七七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他不可能想不到此中利弊,可他仍把主动权交给了圣君,这就让陈伯衍有些看不清了。
他注视着孟七七,眸光坦荡毫无避讳。
孟七七也抬头注视着他,眸中盛着秋水。
他问:“如果我说我看上圣君了,所以想对她好点儿,大师侄答应吗?”
陈伯衍的心海顿时掀起波澜,他想起孟七七曾说他与人欢好之事,眸色渐暗。
可他也记得孟七七说过他不喜欢女子,“小师叔莫诳我。”
此时萧潇福至心灵地退至姚关身旁,道:“关侯,有些事我还要与你商讨,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姚关无可无不可,只是临走时还疑惑回头看了一眼,觉着那对叔侄怪怪的。
两人一走,孟七七便退去了正经模样,懒散地支着下巴半趴在桌上,抬眸看着陈伯衍道:“我何时诳过你了?你小师叔我昨日好男色,今日便思美人,左右与你无关。”
陈伯衍:“……小师叔慎言。”
孟七七轻笑,“你这般无趣,以后哪个姑娘肯嫁你?”
陈伯衍没有回话,孟七七含笑的眸子里却忽然露出锋芒来,“大师侄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师侄不曾想过。”
陈伯衍目光幽深,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问。
孟七七却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修长手指把玩着白玉酒盏,他在笑,似乎又不在笑,末了仰头一饮而尽,道:“美人如酒,深入喉,熨我心,如大师侄你这样的,怕人人都想来品上一口。”
孟七七身为长辈,如此话语着实孟浪。
可陈伯衍却丝毫不感厌恶,反问:“小师叔不是道我无趣,无人肯嫁?”
“也是。”
孟七七忽而笑了,他似乎也被自己这自相矛盾的前言后语逗乐了。
他站起来,重新将酒盏斟满,而后转身靠在桌旁,将酒盏递到陈伯衍面前,“芳君可别听小师叔胡说,小师叔跟你赔罪。”
陈伯衍顺从地接过酒盏,目光扫过酒盏的边缘,那里似乎还有孟七七的唇印。
他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此时两人面对面,相距不过半步。
孟七七瞧着这些年出落得愈发俊朗的陈伯衍,撇去种种旧事不提,心中荡漾起一丝纯粹的喜悦。
“顾叔同那件事,我只是单纯地不喜王家行事作风,不想他一代宗师陷进泥潭罢了。
我虽百般算计,算不得一个好人,可也算爱憎分明。
若有一天我身首异处,死前回想起往事,也不至于太过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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