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不下去了,一边怒叱“流氓”
,一边拔腿就跑。
这地方给他留下的印象全都太糟太糟,才两个多月时间,不吭声不反抗的喻冬就被同化成了流氓,而喻冬身边的那些人,瞧着比喻冬更似古惑仔。
喻唯英掏出手帕,大力擦着脸上的泥印,并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过来了。
走了几步,抬头发现面前就是龙记大排档的招牌。
他惊魂甫定,又被重重惊了一下,连忙扭头绕路,远远离开。
那两个花盆填满湿漉漉的泥土,又大又重。
喻冬放下花盆,坐在路边喘气,右肩隐隐作痛,像是已经复原的筋肉又遭受了挫伤。
宋丰丰收拾了路上的花和泥,拖着那花盆回到喻冬身边。
花盆用铁丝箍紧,并未砸碎。
宋丰丰坐在喻冬身边,开始往花盆里填土,将可怜巴巴的黄菊花重新种回去。
周兰已经歇下,耳朵又有点儿背,并未听到外面的喧闹。
喻冬头疼极了,扶着额头不声不响。
宋丰丰种好花,推推他肩膀:“你胳膊没事吗?”
“……他是我哥。”
片刻沉默之后,喻冬慢慢开口了。
他一点点地跟宋丰丰说起了一直不愿意提的事情。
他的家庭,他的父亲和母亲,不认识的阿姨与完全陌生的“哥哥”
,一幕覆盖了幸福假象的活剧。
喻冬病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肯说话,最后甚至说不出话。
喻乔山把他送去疗养,大半年后终于恢复,整个人却已经瘦得脱了形。
回到家中的喻冬发现,父亲已经再婚,他隔壁的客房住进了“哥哥”
,不认识的女人在家中出入,俨然女主人。
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喻乔山恩准他不必称呼女人为“妈妈”
,但必须叫喻唯英哥哥。
喻冬干脆不吭声,紧紧闭嘴,像是要把这种沉默永远保持下去。
“是我自己提出要到外婆家来的。”
喻冬把脑袋埋在手臂里,闷声闷气地说,“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一想到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就要被喻唯英夺走,他又气又沮丧,肩膀微微发抖:“他们还要抢我东西……”
宋丰丰呆呆听完,只觉得自己在听一部剧情狗血的电视剧简介。
但剧里的人是他朋友,是喻冬,他坐在喻冬身边,忍不住拍拍喻冬的背:“那什么公司……你现在能管吗?”
喻冬闷闷回答:“不能。”
宋丰丰的思维很直接:“你以后能管吗?就成年之后,大学毕业之后?”
喻冬慢慢抬头,惊奇地看着宋丰丰,仿佛听到了一个傻问题:“当然能。”
他眼圈发红,睫毛都湿了,宋丰丰怜悯地抓抓他头发,喻冬没躲开。
“它现在还是你的吗?”
宋丰丰又问。
喻冬擦擦眼睛:“是我的,但是有一部分被他拿走了。”
宋丰丰:“那你以后再拿回来不就行了?现在没办法管,他们要拿走你也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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