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一亮,禁不住露出难言的惊喜。
冥冥之中,他们之间也算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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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月婵把脸转到一边,目光茫茫,漫无目的地落在远处,口中轻轻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她停了下来,眼底升上了一层雾气,轻而快地眨动了一下睫毛,那种突然而至的脆弱顷刻荡然无存。
她涩涩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晓娟,正是你心中这样的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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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梅月婵再次虚弱地笑了一下,笑中全是凄凉与自卑。
她想过诸多他们相遇的场景,却唯独没有眼前这一种;她一路颠簸跋山涉水,寻他而来,象鸿雁追逐季节的消息,伤痕累累满身疲惫,追随着那束来自心灵的光亮,义无反顾。
现在终于相遇,却反而觉得疲惫不堪,生命变得了无生趣空荡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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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起的树叶在空中跌宕翻卷,当风止时,跌落的也许不只是片叶子,还有一声无人能知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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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阿黄,想起那天的雪。
冷风凛冽天寒地冻,飘飞的雪幕中阿黄呼出的白气和吐出的红舌清晰如昨历历在目。
想起阿黄给他们叼回野鼠、兔子时一脸骄傲和它啃着剩骨时心满意足的样子。
想起阿黄小心翼翼到万丈悬崖下给她叼回跌落崖底的包袱。
想到山体垮塌时为救薛凤仪,阿黄折断脚趾疲惫返回时,自己含着泪一次次命令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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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无声无息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来,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它像小溪一样流淌,又像晶莹的珍珠,一颗一颗从下颌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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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改变了一切,阿黄不可能再回来,从前的一切也早已经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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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陆晨面色沉痛,使劲搓了搓自己的额头:“当初任性轻狂,没有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委屈。
我一直以为……”
“你以为那个新娘在你走之后,早已经离开了陆家。”
梅月婵淡淡地说。
口气平稳,时过境迁,这些事情都像是源于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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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惭愧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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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陆晨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言说的痛惜:“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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