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官打开包袱看时,却是好大几个芝麻饼子,香喷喷的,还有几样小点心,他肚里早饿得狠了,便抓起一个芝麻饼子大嚼起来,吃着吃着,眼里不觉流下泪来,接连吃了几个,又把那点心吃了,却把一个饼子仍旧用那布细细包了,放入怀中,休息一会,方觉身上有些力气了,便站起身朝那门首作了个揖,自走出去了。
在这城里厮混得几日后,雀官便也慢慢熟将起来,却也知晓那施舍的时辰、店铺,虽是些残冷剩饭,却好歹把个肚子填饱了,又有那好善之家隔三岔五在城外施粥,倒吃得碗热的在肚里,他心中感恩那小女孩儿,只是把那饼收着不吃,却也不再去到她家门首了。
到得晚来,他或在城里角落中,或在那城外林子里歇了,也不大与人言谈来往,只是行到一处便去问讯父亲消息,却无一个识得公孙望的,他也无法,只得一日捱得一日,只是那天气却看看冷起来,夜晚常常冻醒,好在身体健壮,尚能挨得,只是到那冷冬之时,不知如何过得。
这一日,已将晚了,他蹲在一间食铺外的墙角,这间食铺的主人却是甚好,每日晚间便来施舍,雀官便在此等候。
正等之间,却见那不远处一群孩子叫叫嚷嚷而来,一个个也是衣不遮体,都是那讨饭的小花子。
一个为首的十来岁孩子颇为健壮,正自骂一个七八岁的小花子道:“韩成,你今日讨要的东西呢?快快拿出来给我。”
那小花子黑黑瘦瘦,道:“我自讨要的东西,做什么要给你?”
那为首的道:“我既看见了,那便是要给我的。”
那叫韩成的道:“人家自给我的,我偏不给你。”
那大的便恶狠狠的道:“你给是不给?你若再不给时,我便老大拳头打你。”
他比韩成高了有一个头,身子也强健得多,说着便走将过来,把那袖子撸将起来,韩成却道:“你便是打我,我也不给。”
那大的便当头一拳,正打在他的脸上,打得韩成鼻血直流,朝后退了几步,那另几个小花子便都起哄道:“快拿出来,快拿出来。”
韩成冲上前来,一拳打在那大孩子的肚子上,把他也打得一哼,他却正自洋洋正得,却不着妨,吃了一拳,心里大怒,便把个韩成一跤摔在地上,跨坐上去,只管对着他的头脸乱打去,一边问道:“给是不给,给是不给?”
那韩成被他打得口鼻流血,却兀自犟道:“不给不给,就是不给。”
雀官见这小孩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却着实硬气,又见那大的以大欺小,着实可恼,胸中一股怒气上升,便站起身来,提起棍子,冲将上去,对那大的头上就是着力一棍。
那大的“啊哟”
一声,捂住头站起身来,见到又是一个小小孩童,便道:“你是哪里来的野种?敢打老爷?”
雀官把那韩成一手拉起,昂首道:“你这狗东西,干什么欺负人?”
那大的头上被打得狠了,恶从心起,挥拳便来打雀官,雀官年纪虽小,却已几番经历生死,不去惧他,扬棍便打,把他着实打了好几棍,疼痛难忍,但那大孩子究竟要大着几岁,比他力大,忍着疼抓住那棍子,抢过丢在一边了,便来同雀官厮打。
雀官吃他打得几拳,把个凶性激发了,便自抱住了他,任他捶打,却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颈,把那一块肉狠狠咬住不放,只咬得鲜血迸流,把个大孩子咬得鬼哭狼嚎,作力来推他,却被死死咬住了,哪里推得开。
那韩成见两人打作一团,也冲将上来,对着那大孩子拳打脚踢,又学那雀官的样子,把个大孩子的一条胳膊抱住狠命的咬住了。
那大孩子见他们如疯狂一般,脖子和手上又其疼入骨,心里怕将起来,慌忙喊道:“快把他们拉开。”
那边上的几个小花子便上来抱住雀官和韩成二人,要把他们拉开,他们却紧紧咬住了不松口,雀官反把那大孩子脚下一勾,将他扑倒在地,口里越发用力,早将那脖子上的肉咬下一块来,吐到一边,满嘴鲜血。
那大孩子早痛得快要昏死过去,又见雀官嘴脸狰狞,把个脸伸将过来,似要来咬自己脸上的肉,只吓得肝胆俱颤,忙哭道:“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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