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一直在旁看得揪心的沈辰出声打断,“我们不能瞒着她!
师姐,我跟你说,宇文邕病重,所有御医尽皆束手无策!
之前军中几次传书要召陈澈过去!
宇文允怕你担心,不让我们告诉你……”
“别说了!”
陈澈提高音量吼住沈辰,“你觉得你师姐的状态能做什么?”
“可他们俩这样为了怕对方担心而相互瞒着,彼此却又都不好过,又有什么意思!
?”
“你不过就是不希望你师姐要这个孩子!”
“我当然不希望她要!
我师姐就没有像这样虚弱痛苦过!
你为了你那个王爷主子,就想要我师姐牺牲性命为他留个血脉吗!”
陈澈从未如此暴怒过,眼见着就似是准备抛开儒生的温文尔雅,捞袖子上前干架,吕姵连忙拉住他衣服下摆,又祈求般看向同样怒发冲冠的沈辰:“都别说了,辰儿担心我,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误会了陈澈,若他不是出于关心我的身子,方才便不会直言了,这点辰儿你需要向陈澈道歉。”
“我不用他道歉,你别再说话了。”
陈澈看见吕姵面色青白,说完这长长一串话便开始低喘,赶紧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开始行针。
沈辰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也知道自己错怪了陈澈,可对吕姵的担忧丝毫难减,嗫嚅了半天,才别扭道:“对不起啊。”
陈澈低低“嗯”
了一声算作回应,待行完针,才没好气地道:“放心,不会因为跟你这种小屁孩见气而伤了你师姐的身子。”
“你!”
沈辰又要发火,但眼角收进虚弱的吕姵,怒气瞬时偃旗息鼓,他走到榻边,小心翼翼地去握吕姵干枯的手,“师姐,我们不要这个孩子吧……我们去战场……我知道你担心他,若你真心所愿,辰儿也愿助你们杀了主人,然后我们再一起逃到其他地方去,好不好?”
吕姵在陈澈行针时,心神已定,她回握住沈辰的手,轻声哄他:“辰儿,你乖,听师姐的话,你同陈澈即刻便去战场,你去助他一臂之力,若实在不行,便带他离开。
陈澈,你去看看皇帝还是否有救,若皇帝能救回来,那周国总不至于那么快落在杨坚手中。”
“我若走了……”
陈澈皱眉,无法继续言说。
“我知道自己这样,上不了战场了,即使去了,也是添乱,”
吕姵轻轻喘了一口气,“你们去帮他,总不能让他孤立无援……我同这孩子,都听天由命吧……”
陈澈还未说话,沈辰便已断然拒绝:“我一刻都不会离开你的!”
“辰儿……”
吕姵捉起他的手,义正言辞,“除非你想看我即刻就死……”
沈辰双眸圆睁,牙齿紧咬,半晌发出一声低吼,将手从吕姵手中抽出,转身而去。
吕姵又求助地看向陈澈,陈澈眉间紧锁,半晌才闭了双眸:“我临出发前会将你所有脉案交给医馆里最好的大夫,并将你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应对之法尽量做完全的交待……但是,你自己得心志坚定……”
陈澈话未说完,院中忽然传来鸽子翅膀扑腾之声,刚好行到院中的沈辰逮住鸽子,取出信纸,待一读过,便又是神色大变,急声唤道:“陈澈你出来!”
陈澈大步行出,待一看信上内容,也是面色苍白,同沈辰对视一眼,逐渐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决。
“出什么事了?”
见门外久久没有动静,吕姵心被高高吊起,担忧不已,忍不住出声问道。
陈澈扶额,只觉心痛难忍。
一瞬后,他放下手,藏起满腹心绪,对沈辰施了个眼色,而后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你真该好好管管你这个师弟,竟然想让我在这节骨眼上,医治一只受伤的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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