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马车上,真定怒气满面:“想随便拿个人搪塞我,做梦!”
滕恬闻言小声嘟囔了一句:“三皇兄有什么不好?”
真定原本就在气头上,这回直接炸开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大皇兄二皇兄都可以选,你偏要跟我对着干!
要不是你,今天我能让那个老太婆憋成这样?”
真定公主对她一直是宠爱有加,这电闪雷鸣一般的训斥惊得滕恬不自觉往后瑟缩。
自落水被救之后,真定也渐渐感到了女儿的变化,她从原本的任性张扬变得敏感多疑,下人们稍有不慎就会惹得她大发脾气。
真定不知道滕恬的敏感源于对高贵身份的不适应,只觉得女儿受了惊吓,更是百般呵护。
而滕恬也不笨,刚好利用真定的爱女之心撒娇卖痴,哄得真定对她百依百顺。
所以此刻滕恬惊恐的表情让真定瞬间后悔不已,连忙握住滕恬的手:“恬儿啊,母亲真是为了你好。
女人的婚姻是一辈子最大的事,为娘的怎能不为你谋算仔细!”
滕恬委屈道:“可是我就喜欢三皇兄。”
真定急得又火了:“怎么跟你说不明白,他有什么好?!”
滕恬说不出他有什么好,到目前为止,她同危安歌的交往也并不太多。
可是她脑海中那些来自“滕恬”
的记忆中,有一大半是关于危安歌的。
当她终于安下心里来学习和回顾滕恬的过往时,这些记忆便如电影回放般向她展示了一位少女从情窦初开到芳心暗许的酸甜苦辣和刻骨铭心。
除了落水那日的初见,再见危安歌便是之后他来探病。
那日危安歌带了只华雨雀来给她解闷,丰神朗朗的公子负着手在回廊的紫乔花架下闲散地逗着鸟,不经意间转头见到了她微微而笑——风吹花落,四周皆空。
滕恬几乎记不得那个下午她说了些什么,好像危安歌只是随口关怀她如何落水,交代她好好生将养。
她却觉得一个夏天酿成的花蜜都化作了糖水从心尖儿沁润而下,模糊撩人的记忆瞬间甜成了心跳的真切旋律。
那一刻,她真正理解了滕恬的记忆。
理解了为什么那记忆中明明没有几句他特别的话,没有什么特殊的眼神,更没有什么特意的举动,可是依旧叫人魂牵梦萦。
滕恬也知道真定公主属意的是危承宇或者危正则,她自己也渴望母仪天下的显赫,这不就是她改命而来的目的么?
但是,她也是个花季的女孩,逃不过情不知所起,喜欢而已。
滕恬弱弱的看着真定:“母亲说过,谁娶了我谁就能做太子。
若是三皇兄有了母亲的帮助,不也是一样的么?我瞧着皇帝伯伯特别疼爱三皇兄呢。”
真定心烦地用力攥紧她:“我实话跟你说,老三和他两个兄长不一样。
无论如何,这皇位都不会落在他头上,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可我就是喜欢,我……也不是非要做皇后。”
滕恬低声道,如果他是危安歌,王妃也够了。
“我的傻孩子啊,”
真定恨铁不成钢,“喜欢?除了比兄长们生得俊些,他哪一点值得你喜欢?”
有些话原本是不想跟滕恬说的,可是眼见着女儿执迷不悟,她是不能不说了。
只见真定拉过滕恬,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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