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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渔今日穿了件新做的短衣,是刚发芽草叶的那种淡淡绿色,冯万龙身上则是一件红得有些发黑的袍子,元溪在下面看着,觉得这两种颜色莫名有些相配。
他挥着手中的一大把草叶,冲着坡上的人喊道:“子渔——周子渔——”
两人听到叫喊声,都像是被惊到了一样,各自飞速地往外挪了挪。
见是元溪,周子渔也朝着他挥手道:“元溪——”
元溪三两步便跑到坡上,往两人面前一蹲:“我跟严先生出来春浴,方才在斗草,我老是输,你们可知道有什么草比车前草还韧么?”
周子渔脸上晕着一丝红润,见了元溪也不如往日热络,没有去拉他的手。
他想了片刻,轻声答道:“要不试试狗尾巴草?”
元溪想到之前编草兔子时,用的便是狗尾巴草,草茎确实又坚又韧:“好,我看那边就有一大片,我还会编狗尾巴草兔子,私塾里的学生教的,你会不会?”
“哎?你们也是出来春浴的么?要不要跟我和严先生一起斗草?”
“这是芍药花么?开得可真好!”
元溪见周子渔和冯万龙怀里都放着两朵芍药花,随口问道:“可以送给我一朵么?”
周子渔略微有些迟疑,抚着怀里的花,不知在想些什么,冯万龙却即厉声地开了口:“这花不行!”
冯万龙的语气很是强硬,元溪闻言,急忙收回了本已伸到周子渔身前的手。
周子渔有些抱歉地指了指远处,低声道:“那边石头后面有许多,你可以过去摘,比...比我这几朵开得还好些。”
元溪顺着周子渔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又邀请了一遍要不要与他和严鹤仪一同斗草,得到否定的答复之后,便告辞去摘芍药花了。
今岁春暖,芍药也开得早,浅浅芳丛中,大朵大朵的芍药花便如用丝线绣在地上一般,端得是雪腻风质,婀娜身姿。
元溪回想着方才冯万龙说话的语气,突然觉得心中有一丝不悦。
大概是元溪真的把周子渔当成了闺中密友,所以对喜欢他的冯万龙便格外敏感些,总是不自觉地想要观察他,生怕周子渔识人不明,错付了终身。
他其实对情爱之事完全不通,只觉得得是严鹤仪那样的温润君子,才能算得上良配。
元溪微微皱着眉头,一口气地摘了好些芍药花,手上都拿不清了,只得掀起外袍来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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