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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鹤仪状似无意地把桌上两人合写的那副字拿开,仔细地卷起来,收在了书案旁边的木筒里,然后铺开一张空白的纸,让元溪写字。
清明后草木逐渐繁茂,厨房里永远不缺新鲜的菜,园子里种的,野地里挖的,邻居们送的,随时都有不一样的菜吃。
现下,厨房灶台上的竹篮里,便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大把豌豆苗。
豌豆苗种起来极省心,春播的豌豆苗清明前后正好长成,每隔半月摘上一次,能连着收个八次左右。
这菜极鲜嫩,清炒便可。
佐以蒜片或是辣椒,大火快速翻动,注意不要炒得太老。
一盘子豌豆苗上桌,两人食指大动,连菜汤都没有剩下。
——
天终于黑了下来,书案旁抄了一下午书的严鹤仪揉揉眼睛,瞥了一眼也在偷看他的元溪,突然计上心头。
他以手托腮,缓缓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元溪观察片刻,果真悄悄溜了过来,抬手在严鹤仪眼前晃晃,又轻声唤了他几下,见严鹤仪没动静,这才拿起了毛笔。
严鹤仪感觉元溪站在对面,弓着身子奋笔疾书,他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快,呼吸也生涩了起来。
近日总是这样,只要稍微靠近元溪,严鹤仪便会不住得慌乱,若是有什么触碰,他便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变化了。
托腮的胳膊有些僵硬,仿佛怎么发力都不对,他索性转过头去,换了一只手支撑,来逗一逗元溪。
元溪见严鹤仪动了,瞬间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把正在写的册子合上,藏在了身后。
因太过紧张,他没顾到手里的毛笔,笔尖一甩,便扫上了严鹤仪的脸,在他眼下一寸处,留下了一道墨痕。
严鹤仪:?!
元溪:?!
元溪:完蛋了。
等了半晌,却不见严鹤仪动弹,元溪这才松了一口气。
哥哥睡得还真是沉。
他蹑手蹑脚地绕到对面,俯身看着严鹤仪脸上的墨痕,鬼使神差般地抬手抹了抹,却不小心把墨痕晕得更开了。
元溪想了片刻,拿起帕子跑到院子里,蘸了些井水。
他凑得很近,用打湿的帕子轻轻擦着严鹤仪脸上的墨痕。
元溪温热的呼吸拍在严鹤仪脸上,与严鹤仪混乱的呼吸揉在了一起。
湿了水的帕子有些凉,似有似无地沾着严鹤仪的脸颊,严鹤仪却觉得身上燥热得很,终于忍受不住,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喉咙。
口里似乎又有些干。
元溪愈凑愈近,后来索性停下手里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严鹤仪看。
哥哥究竟喜欢什么样的?
我是不是还要再勤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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