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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皮菜好吃,想要吃到嘴里,却着实要费上一番功夫。
它倒是不挑地方,什么田埂上、沙土地里、近水堤岸旁,雷雨天之后,都能看到地皮菜的身影。
严鹤仪弯着腰在山坡上寻了好一会儿,才挖了小半篮子。
接着,便是清洗了,地皮菜大概能算得上最难清洗的野菜了。
因为在它生长的过程中,会慢慢把附近的沙土包裹进自己的胶质里面,洗的时候要把它弄破之后,掰开来仔细清洗,淘洗上个七八遍是常事。
当然了,若是加些面粉进去,清洗起来便会轻松一些。
用地皮菜炒三个鸡蛋,鸡蛋要炒得老一些,有黄莹莹的小糊边,元溪最爱吃这种。
饭上了桌,一盘地皮菜炒鸡蛋,两碗青菜粥,还有一碟子用盐水煮的花生。
严鹤仪挪了挪凳子,坐到了元溪对面——往常都是挨着在桌子相邻的两边坐的。
元溪捧起粥碗,小心翼翼地吸溜了一口,
两人静默了半晌,元溪伸着筷子给严鹤仪夹了一大块鸡蛋,闷声道:“哥哥,狗娃爬树输了,我让他拿炭块画你的脸,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严鹤仪心道我知道了,这不算什么事,快别跟我说话了,我忍得很辛苦。
嘴上没有波澜地道:“我没生气,快吃饭吧。”
元溪心一横,继续坦白道:“我...我中午带着他们剪了食堂里冯大伯的胡子,冯大伯没声张,对不起...哥哥...我明日便去跟他道歉。”
严鹤仪结结实实地呛了一下,生怕小祖宗又抖落出更多事来,到时候自己大概要真的绷不住了。
他轻咳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道:“嗯,吃饭吧。”
“食不言,元溪。”
元溪抿了抿嘴,不敢再开口。
吃完饭,洗洗涮涮的搞完,元溪跟往常一样钻进被窝里,等着严鹤仪关了门过来,给他讲讲故事,或者是两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闭着眼睛说会儿闲话。
这一回,严鹤仪弯着腰把自己的铺盖卷儿一卷,抱到了外间,在书案旁边铺开了。
元溪有些慌:“哥哥做什么?”
严鹤仪道:“我在外间睡。”
元溪:“为何?”
严鹤仪:“不该与你同屋睡的,只是家里屋子不够,睡外间也行,白日里收起来便可以。”
元溪仍是不解:“为何不能与我同屋睡?已经都睡了这么久了。”
严鹤仪闷着头收拾自己的床铺,咬咬牙道:“都是未成亲的男子,这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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