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掀开时,季允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别顾着自己吃,再喂本侯一个嘛。”
程放鹤调笑。
纪柳拿了个新的樱桃,拔下柄,放在双唇间抿住,渐渐凑近……
季允掀帘时脸就是黑的,此时眼中愈发阴沉,“铸铁厂到了。”
平淡话音下似乎藏了未知的巨大能量,程放鹤反倒深深一笑,挡住纪柳的靠近,“有外人在,你可收敛些吧。”
说着,用指腹在对方唇间一点,将樱桃推入他口中。
咔。
有指骨被捏出的响声。
程放鹤转头看向季允,大将军面容紧绷,喉结上下抖动了一下。
下车时,程放鹤又故意脚下一歪,顺势扒住纪柳的胳膊,“哎呀,本侯脚崴了。
纪郎,你扶本侯走吧。”
“奴家遵命。”
然而纪柳哪是扶人走路,干脆半个身子贴过去,手揽在人腰间,就差抱了。
但他自己身量纤瘦,临川侯压过来借力,结果就是二人走得歪歪扭扭,摇晃间衣料摩擦,好不旖旎。
程放鹤正享受着美人的服侍,忽然小臂被箍住,大力一扯,整个人被拽进另一个怀抱。
尚未等他反应过来,蓦地脚下一空,腰背和膝弯被托起,将他横抱上马背。
季将军跨步上马,双臂穿过他腰侧,在他身前揽住缰绳,两腿一夹马腹,战马便小跑起来。
此时,程放鹤被困在将军紧实有力的双臂之间,身后贴着冷硬铁甲,一袭耀眼的栀金色,却好像某人掌中金丝雀。
他不喜欢这个被圈在怀里任人摆布的姿态,蹙眉道:“停下,本侯不骑马,让纪柳扶我。”
“侯爷崴了脚,他扶不住你,废墟崎岖,不可儿戏。”
粗重呼吸送来坚决话音,扑在程放鹤耳廓上,他浑身微颤,下腹不由自主地发热。
——你的白月光是纪柳,你不能被一个替身勾引。
程放鹤反复在心里提醒自己。
这样想着,程放鹤猛地一拽缰绳,将整个马脖子拽起来。
战马抬起前蹄嘶鸣一声,后仰着停下脚步。
季允下意识去捞身前之人,却被程放鹤先一步躲开,翻身下马。
程放鹤虽无武功,但身为合格古代公民,基本的骑马技术还是有的。
他稳稳落地,只有衣摆沾了些许灰尘。
“本侯并未崴脚,寻个由头要纪郎来扶,季将军何必那么认真?”
他轻笑,似有所指。
纪柳小跑着追上来,临川侯也不崴脚了,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手掌掐住纪柳的细腰,一边温柔地摩挲,一边向前走去。
身后传来马鞭狠狠抽打在鬃毛上的声响,战马嘶鸣狂奔,尘烟四起。
……
自打上次铸铁厂爆炸后,这里所有工人都被遣走,如今遍地都是弃置的熔炉、火石和铁屑,杂乱不堪。
军士们砸碎锁链,撞开大门,恭请季将军入内。
季将军是名义上掌管军备之人,但这所有事其实都是程放鹤在负责。
昔日临川侯面对故国留下的废墟,转向敌国军队,命令道:“都在外头候着,本侯只带纪柳入内。”
“不行。”
季允立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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