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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很疼。
他身上甚至没有一块好肉,每一处都是剧烈的疼。
顾迟渊闭上眼睛,咬牙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半个时辰,他掰碎了,一点点数着。
耳边的笛声忽近忽远,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剧烈的疼痛让顾迟渊眼花耳鸣,那段笛声此时已经成了鬼魂的哭号,尖锐地刺痛着他的耳膜。
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可是混乱的意识中,他仿佛听见自己躺在蛇堆里惨叫,一转眼,却又好像只是一声微弱的闷哼。
顾迟渊觉得自己的意识很模糊,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那么遥远。
但是因为全身忍受着几乎能麻痹一切感官的疼,所以他知道自己仍是清醒着的。
半个时辰对于此时的顾迟渊来说格外漫长,他在煎熬中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混乱中,他看见一个人影从屏风后走出,伴随着一串清脆的银铃响动。
与此同时,那段诡异的笛声也戛然而止。
顾迟渊紧抿的唇也终于敢泄露出一丝吐息。
他知道,今天结束了。
身上的蛇退潮般离开,只留下顾迟渊浑身是血地躺在水里。
他的里衣已经破碎不堪,裸露在外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布满了黑色的孔洞。
没有一块皮是完好的。
一双带着纯银镯子的纤纤玉手探入水中,拉过了顾迟渊被啃咬得不成形的胳膊,取了一把银色弯刀与一个玲珑玉碗,轻巧地割开了顾迟渊的手腕,让他的血一点点滴入碗中。
旋即,那双手又取了一根细长的竹管,将管内的白色粉末尽数倒入池中。
顾迟渊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正在粉末的作用下一点点愈合。
等玉碗内的血装了小半,那双手便替顾迟渊将腕上的伤口包扎好,端着玉碗离开,独留顾迟渊一人静静躺在混合着血腥味的池子里,渐渐昏睡过去。
于此处一墙之隔的正殿内,皇帝正在批折子。
他年过半百,看上去有些瘦削,眼下有乌青,面带疲惫之色。
身着天青色金线绣海云纹常服,伸在袖子外的手瘦可见骨,手边的青鹤瓷九转鼎炉内正焚着龙涎。
一个身着苗疆服饰的女人从他身后的暗门内走来,轻轻捧着装了半碗血的玉碗,跪地时有银铃碰撞的清脆声。
“皇上,请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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