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长房如何,与她实在没有多少干系。
她满不在乎道:“阿娘的话我记在心里了,女儿不会对魏玠再有情意。”
翌日清早,梁晏醒来后呆呆地望着帐顶,梦里的画面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是女子的笑颜依旧清晰,叫他想忘都忘不掉。
好端端的,他竟梦到了薛鹂。
还是昨天那身罗裙,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荆棘,忧心地问他:“山里会不会有蛇?”
她问完后便扭到了脚,险些摔倒在地,好在被他伸手扶住了。
薛鹂迅速地推开了他,红着脸往后退了一步,羞赧到不敢与他说话。
梁晏心中并无多少触动,只是觉着薛鹂这般文雅怯弱,如何会鼓起勇气接近魏玠这样目空一切的人,岂不是时常受到冷落。
不知怎得,他想到了魏玠唇上的伤口,脑子里便不禁浮现了魏玠与薛鹂亲吻的模样,脸上迅速地开始发烫,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古怪。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便久久挥散不去,一直到与薛鹂分别后,他仍是会忍不住去想这个画面,以至于夜里的梦也乱七八糟。
他本意是想安慰薛鹂,却不成想经此一夜,心中竟莫名有了几分心虚。
魏翎与魏弛闹出了这样大的事,魏府上下却没有丝毫动静,好似在玉衡居的那场闹剧,不过是一粒石子落入深潭,只惊起了一片微弱的波澜,很快便沉寂了下去,连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
薛鹂仍记得清楚,魏恒的暴怒并非是从进门便开始的,而是在听到魏翎的胡言乱语后,才忽然暴戾地打断了她。
连她一个外人都忍不住为此好奇,魏玠身为被指着鼻子骂的那个人,却表现得这般淡然,实在是古怪至极。
魏玠仍在禁足中,姚灵慧也对薛鹂看得更紧了,正好她这几日也不想去见魏玠,便留在府中好好看书。
只是往日里魏缙总是寻了机会便来找她,这两日却罕见地没有来过。
薛鹂望见窗台的瓷瓶中逐渐泛黄的的栀子,才忽地想到了魏缙,摇着蒲扇的手也渐渐慢了下来。
魏蕴问道:“你在想什么?”
“这几日似乎不曾见过魏缙。”
魏蕴愣了一下,说道:“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三日前魏缙被送回了广陵,听闻是堂兄的意思,广陵有一位大儒与堂兄结识,似是有意教养魏缙,堂兄将此事转告给了魏缙的父亲,他们便急着将魏缙带了回去。”
“带回去了?”
薛鹂有些惊讶,魏缙走的这般匆忙,连来见她一面也来不及,多半是魏玠刻意为之,不想让她与魏缙有什么干系。
薛鹂的心忽地一沉,缓缓生出一股不耐来。
倘若她到最后也不能让梁晏甘心为她退了与周氏的婚约,魏缙便是她给自己留的另一条后路。
她从前以为魏玠只是品性正直,为人疏离不爱与人往来,如今却觉得他未免太过冷情冷性,将魏缙送走的事上也实在算不得宽厚。
魏蕴睨了薛鹂一眼,心底也有种不清不楚的烦躁。
“莫怪我不曾告诉过你,以堂兄的身份,便是你与他两情相悦,叔父与族中几位长辈也必不会允许你们有什么结果。”
她并不厌恶薛鹂,甚至有些喜爱她的娇俏,喜爱她笑盈盈的唤她姐姐。
然而一想到她一心想着魏玠,便令她心中生出些说不出的恼火。
薛鹂若无其事地笑笑,说道:“能好上一日便算一日,往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魏蕴不想理会她这番话,又听她问:“我还想同姐姐打听一个人。”
她不耐道:“什么人?”
“前几日我在府中见到了一位扮成女人模样的郎君,看着实在是怪异,听他话里的意思是要去找表哥,姐姐可知晓他是何人?”
魏蕴听到薛鹂的描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浮现出一股隐隐的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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