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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执素听阮烟罗这话,还以为是终于戳到了阮烟罗的痛脚,立时脸上有了神采,“嗯...昨夜......”
冯执素生了副好嗓子,江南的吴侬软语、轻糯咬字,此刻被她拖腔拉出无限暧昧,好似那是个极为旖旎的夜晚。
?
可,昨夜楚行南分明和她在一起啊。
阮烟罗顿生疑窦,面上依旧是那副春风和煦的笑,然而唇角微僵,心思已经打远儿飘去了。
“冯娘子的意思是...整夜?”
冯执素听了阮烟罗这话,先是极为羞赧的扭过了身子,然而露出的一双水目当中情意脉脉,“阮娘子这话问得羞煞人也......”
这便是默认了。
阮烟罗的面色也跟着古怪起来。
朱衣内侍恰时被领进了漱玉阁正厅,他先是上前拜见了侧妃师浔光,随后双手恭敬地拢于袖中,面色恭敬肃正,“侧妃,您的去信王爷看了,王爷说侧妃整日主持中馈、诸事繁琐,身子抱病无法出席国宴实乃情有可原。”
师浔光由晴柔扶着,自主位上起身,闻言朝朱衣内侍福了福身,“多谢王爷记挂。”
阮烟罗有些惊讶,师浔光不论怎么说还是个侧妃,分明昨日她还忿忿冯执素这些天来恃宠而骄、种种作为,可最后竟然还是如了冯执素的意,向王爷请病国宴。
阮烟罗站在人群稍后,冷眼瞧冯执素今日一身薄柿小袄,喜悦之色从头至脚兜了一圈,站在师浔光身后,亦是跟着微微躬身,然而呼吸稍乱——显然她知道王爷允了侧妃抱病告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侧妃所荐冯氏,素有雅名、温驯可人,更弹得一手江南尽醉的好琵琶......”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师浔光身子微颤,眼眶下努力压过一片湿润的红。
冯执素身子微微向前倾去,扶着花云的手随时准备发力。
而阮烟罗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观鼻鼻观心地杵在队伍后面看戏。
“然,士伎之别古已有之;冯氏出身乐籍,难登国宴大堂——”
内侍尖锐的声音在空中缓缓荡开,好似石子入湖,荡开的涟漪在湖面卷开了未曾料想的波澜。
满室的人霎时偃了气息,静静地,时间在凝滞当中缓缓走过,直到内侍再度开口,“良妾阮氏,淑嘉恭顺、宁谧纯粹,是以侧妃病退,阮氏当为出席国宴的最佳人选。”
师浔光抬眼,眸中的泪意还未褪尽,要落不落地挂在下睫毛上,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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