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最管用的符咒,拘得苏离离时不时地抽一下风。
木头终于见惯不怪,淡定地指点江山,教她该搬往何处,把一条街所有的铺子都指完了,苏记棺材铺也没挪一个窝。
秋去冬来,冬去春来,从破败到萧条,从萧条到盎然。
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苏离离又去找了言欢一趟。
言欢说祁凤翔是幽州商人,来京里探市摸行,现在已回幽州去了。
她风月场中七八年,看人身份家世火眼金睛,这话言欢不信,苏离离也不信。
但知道他不在京城,心放下大半。
心情一好,回家途中路过一个兵器铺子,便花十两雪花银买了一柄上好的长剑。
到家时,木头正扫去一块整木上的积雪,准备改料,接过剑来眼露欣喜。
许多时不摸刀剑,未免手痒,刷地一声抽出刃来,赞道:“好,嗯,好。
虽然锋无沉劲,钢无韧性,但市井俗货里也算不错的了。”
听得苏离离只想一脚踹过去,十两银子,半年的吃喝,换来他一句“不错的市井俗货。”
不知不觉间,木头已经把棺材铺子的活计做上手了,从改料、打磨、订板、铺胶、上漆,一样不落。
初时做的棺材,盖不合盖子,被苏离离痛加指教了几回,终于像样了,渐渐地琢磨熟悉。
捂过一冬,苏离离的抽风痊愈了,接活揽生意之余,觉得生活也就这么回事,自己未免多虑。
这天喝多了水,晚上起夜,春寒料峭,让那冷风一激,打了个寒战,恍惚觉得书房里有什么细微的声响一叩。
苏离离不禁皱眉,只怕老鼠咬了书了,昏昏沉沉走过去,用脚蹭开房门。
阴沉的感觉刹时从心底升起,脖子上寒毛竖立。
身边什么东西一晃,苏离离猛见是个人影,一抬头,全身的血液瞬间冲到了头顶。
定陵墓地里的扒爪脸,皮肤像死人一样凹凸错落,惟有眼睛阴鸷地盯着她。
她“嗷——”
地怪叫一声,扒爪脸向她伸出手的同时,一道沉稳的力道将她往后一拖。
什么闪亮的东西从身后斜刺向身前,扒爪脸被迫收手。
苏离离腰上一紧,被往后一甩,等她在院子里站稳,回过神来,月光下木头已与那人动上了手。
木头一招占先,招招占先,亦攻亦守。
扒爪脸进击数招,被木头一一挥洒开去,纯以剑招制胜。
须臾之后,扒爪脸觑一个空挡,一拳击向木头。
木头人不退,剑刃削下,清冷道:“撤招。”
此招不撤,固然能击伤他心脉,然而一只手也没有了。
扒爪脸出招虽快,收势亦稳,缩手一立,方才的万千杀意瞬间隐藏,却如见了鬼一般望着木头,半晌道:“你招式精妙,内力不足,拼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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