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远看向涟卿,“繁芜盛产什么?”
涟卿默契,“孔雀。”
陈修远又看向杜眠舟,“眠舟去繁芜游历过,见过孔雀吗?”
“呃,那个,见过的……”
杜眠舟悻悻开口。
陈修远继续慢悠悠道,“眠舟,只有公孔雀才开屏,我还没听过母孔雀会开屏的……”
陈修远言罢,礼貌笑了笑。
杜眠舟愣住:“……”
也忽然会意,为什么当时涟卿会笑出声来了,杜眠舟脸上顿时挂不住,原本是想在涟卿和敬平王跟前侧面烘托自己游历的地方多,见多识广,好些,他也是一知半解,有猜的,也有想当然的,可,真的只有公孔雀才开屏吗?
杜眠舟额头有些冒汗,但还是笑道,“去得地方太多,记混了,可能见书上这么说过……”
见多识广不行了,读书多总行了吧。
陈修远又看向涟卿,“《历山游记》里,我记得有一段是写孔雀的,还有印象吗?”
涟卿知晓陈修远是在讽刺杜眠舟不懂装懂,夸夸其谈,但还是忍着笑意,应道,“有,公子齐说,公孔雀在求偶,或是遇到惊吓的时候会开屏,和人一样,还自诩为公孔雀,后来一直有人说公子齐这一段是反讽,但我觉得不是……”
“哦,那是什么?”
陈修远笑着问起。
涟卿笑道,“我觉得这是一本少年游记,公子齐是和心上人一起在外游历,然后每日游历之后,都会把当日所见所闻写下来,这一段,应当是写给心上人看的,自嘲公孔雀,实则是在诉说倾慕,所以才会说同人一样,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趣事。”
“也是。”
陈修远笑,“旁人听不懂。”
陈修远放下茶杯,继续幽幽道,“还会附庸风雅,望文生义。”
陈修远和涟卿说话时,杜眠舟脸上就一阵红一阵白的,敬平王倒是津津有味听他两人说话,多说点……
果真,陈修远又道,“方才眠舟提起的《五元记》……”
杜眠舟心里一咯噔,他,他方才是提起过,就带了一嘴,显示自己博学多才,但不是吧,《五元记》这么偏门……
陈修远一面说话,他心里一面吊到了嗓子眼儿,就怕他……
但怕什么,来什么,陈修远果真看向他,“《五元记》中,眠舟你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是什么?”
“呃,嗯?”
杜眠舟脸都绿了。
当着敬平王和涟卿的面,他当然不好不开口,但,他确实没读过《五元记》,杜眠舟呵呵笑了两声,窘迫道,“今日,见了敬平王,世子,和四小姐,紧张,一时有些,有些紧张记不住了……”
眼见陈修远又要开口,杜眠舟顿住,真的猜不到他下一句又要往哪里说,如临大敌,也喉间轻咽。
但陈修远是看向涟卿的,明显温和,“小时候你读《五元记》,同永建怎么说的?”
永建是涟恒的字。
陈修远一提起,涟卿就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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