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老辈里的事情,到他们小辈间说起来,除却不胜唏嘘,更多还是迷惘。
庾娘颔首,怅怅然喊了声表妹,“庾家祖籍江夏,原也是世代诗礼簪缨的大族,曾祖在上京为官时,碰巧与小娘子家谢氏的先辈毗邻而居,两家交好,这才定下儿孙间的姻缘,正是小娘子您的双亲。”
“后来曾祖致仕,庾家迁回江夏,到了我祖父那一辈上,也是时势不好,家道败得厉害,我爹身为家中长子,却从小醉心医道,门庭无人支撑,祖父他这个人吧......又有些势力眼,见唯一的女儿生得绝色,渐以为奇货可居,小娘子的父亲那时候尚是白身,祖父思量,即便一朝金榜题名,年纪轻轻的进士,起码还有几十载清苦岁月要熬......所以对这桩婚事,便很不乐意了。”
身为小辈,不好妄议故去尊长,所以庾娘极尽委婉,她若说“有些势利眼”
,那恐怕就是“非常势利眼”
。
庾娘长叹一口气,“听我爹说,那时候他心中只有学医,认了个胡子花白的老神医为师,据说上京太医院的院正,私底下都得来偷偷与那位老神医讨教。
老神医偏爱满天下游方,我爹便跟着他四处跑,一年半载也不着一次家,是以当年家里的纠葛,他也只能后来从旁人口中七七八八地拼凑。
可有一样是确实的,那时候祖父看中一个江夏城里的巨贾,那巨贾四十多岁上要讨填房——人有钱了,就爱附庸起风雅,四处着人打听官宦家的女孩儿,就这么打听到了庾家头上。
头一回上门拜会,只隐隐约约露了一分意思,都没明着提,出手就送上万金的礼,祖父当即什么想头都没有了,一心只愿要这个富商女婿。”
“小娘子的母亲哪可能答应?她与您的父亲幼年是在一处玩大的,后来虽十余年不见,可情分犹在,她也有主意,几封书信去到谢家,您父亲二话没说,当即就来了江夏,亲自上门与祖父陈情求娶,可来了三次,次次被祖父给打了出去。
再后来,实在无法,就闹成了两人夜奔,从此一去不复回......至于那之后的事,小娘子想必比我清楚,便不提了。”
谢郁文听得愣神,和听说书似的。
母亲出身江夏庾氏,这确实不假。
可......夜奔?什么玩意儿!
她爹那样端稳正经的人,年轻时竟还能干出这样的事?
难怪爹爹后来再不与庾家人往来,问起来也只当是死绝了,后来谢家声名大振,庾老大夫却从没想要上谢家门与妹夫相认,大约也是觉得旧年之事,实在说不响嘴吧。
细想起来,后来爹爹叫前朝奸佞构陷,被迫致仕,条条大路在眼前,他偏挑了从商,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此事,心中憋了股气的缘故。
太精彩了,即便是这种愁云惨淡的时候,谢郁文都由衷露了点笑意,“这些事我真是第一回听说,若你不提,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晓,庾娘,谢谢你告诉我。”
庾娘愧怍地摇摇头,“小娘子这样说,真让我万分没脸,家中长辈行事不磊落,生生拆散了一桩好姻缘,我爹那时候心思都在别处,也没能尽到身为兄长应尽的责任,才叫您的双亲落到那步田地,分明是名正言顺的婚事,结果却......”
“那与你有什么相干,”
谢郁文没有立场替父母去说什么原不原谅,可庾家长辈再错,也怪不到庾娘头上,谢郁文反过来宽慰她,“你想啊,这回你爹可是救了我的命,若没有他当年醉心钻研医术,我今日也不可能在这儿同你说话啦。
所以说世事难料,人这辈子不到最后一刻,因缘果报,实在是说不清,既然这么着,一味纠结过往没有意义,我们都得朝前看。”
她不计较,庾娘十分感念,“嗳”
了一声道:“那一夜被带到寿昌城替小娘子诊脉,我便感慨缘分奇妙。
后来一直没同小娘子坦白往事,因为并不光彩,直到适才看到小娘子那块青玉......早两年吧,我爹一喝了酒,就同我念叨对不住妹子,所以姑母的名讳我记得熟......近来小娘子心绪不佳,我虽不清楚具体的缘故,可也想让小娘子知晓,这世上您还有亲人在,哪怕我与爹爹人微言轻,可但凡能帮的上忙的地方,也愿意为小娘子尽一份力。”
谢郁文从小就没有一般大的玩伴,富贵堆里长大的健全人,总能自己找着乐子,可也算是一角缺憾。
眼下这份缺憾也齐全了,这样孤立无援的境地里,老天竟生生给她送来一个血脉相连的姐妹,她出神着叹息,这老天也是个古怪性子,扇一巴掌赏个甜枣,真会作弄人。
谢郁文牵过庾娘的手,亲昵问:“总叫你庾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叫‘遥遥’。
我爹没儿子,原指着我承袭他的衣钵,医者总要行万里路、见万种病,才能有造诣,取这个名字,便是希望我能争气,乐意往外走,别一辈子待在内宅里。”
庾娘笑着说,“从前还叫的,这两年跟着我爹在医馆坐诊,乡里乡亲的起先称‘庾小娘子’,后来嫌麻烦,便省了两个字,而今连我爹都跟着只唤我‘庾娘’了。”
遥遥,哪家长辈会对女儿有这样的野望?几乎算得上是乖张叛逆,看来那位舅父,也不是个寻常人。
只是这样的人物,当年却没能为亲妹妹撑一撑腰......造化弄人,多遗憾。
上一辈的恩情与缘分断了,好在如今有这样的契机,能叫她们姐妹有福分重续。
如果能捱过这一遭,她必得好好与这位失散多年的姐妹亲近亲近,庾娘是要行走四方的女孩儿,巧了,她也是,往后两人必都不得闲,可就是这样,才让难得的相聚更珍贵,逢年过节的时候,两人可以坐下来说说天下各处风土人情,途中趣事、仿佛也多活了一段生命......一辈子多短暂啊,年寿有限,非得在纵深上努力扩充,方才不枉。
不由自主想了许多事,一道深壑跨过去,未来里只有卓绝风景。
所以还是得先想这道深壑要如何跨。
谢郁文唤了声遥遥,郑重嘱咐她,“而今我出不去,身边再没有可信的人,所以有件事只能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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