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只认钱的主儿,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付讫办事,概不拖欠。
宁灼把这笔账倒来倒去算了一阵,觉得实在没有在小白身上多耗上一笔的必要。
杀小狗又何必用宰牛刀。
他那样年轻,真要有什么异心,宁灼一只手就能打发了他。
不过,宁灼偶尔扫到浏览《银槌日报》上不断更新的寻人启事或是失踪报道时,会多留心一眼。
这世界上的离散苦楚良多,却和小白没有什么关系。
的确没有人在寻找和小白相似的人。
因为小白过于粘人,而且挨了轰也不脸红,照样笑眯眯地跟在他屁股后头,宁灼也渐渐习惯身边有了这么一个他。
“海娜”
里的其他人对此啧啧称奇。
宁灼为人暴躁,嘴还异常地毒,在大多数队员眼里是只可远观的二哥,真要呆在他身边,堪称如沐阴风,更别说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了。
小白对于这些疑问,都是统一的回答:“我觉得宁哥人很好呀。”
宁灼将大家的议论和小白的答复都听在耳里,只觉得好笑,认为小白的眼睛年纪轻轻就瞎掉了。
但有人不怕他,也的确是件难得的事。
在冬日渐深、不能去看花的日子,小白每天都用各种废弃物剪出一朵花,用铁丝拧出枝叶来,用一只宽口杯子盛了清水,似模似样地在他床头养了一大捧。
每一朵都不一样,有罐头的、丝绒的、钢铁的、红纸的,色彩各异,品种丰富。
日子对小白来说,好像永远是热气腾腾、充满生机的。
一开始,宁灼对他的身份仍有怀疑,不许他出门,他就自得其乐地忙忙碌碌,在房子里东添一点,西添一点,竟然渐渐捣鼓出了一个家的样子。
后来熟了些,宁灼允许他出房间门玩儿。
当然,还是不允许他跑出基地的。
他也不怕生,见人就能聊,套磁得人头晕眼花,甚至骗出来了好几桩“海娜”
里某人和某某人正在相好的小秘辛,回来兴致勃勃地讲给宁灼听,把宁灼讲得哈欠连天,伸手捏住他的嘴巴,他才老实。
宁灼:“你话少一点。”
小白:“嗯嗯嗯。”
宁灼:“……正常小孩这种时候只会答应一声。”
小白不说话了,转而抿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涡,强烈的感染力差点让宁灼也跟着他做了一样的动作。
还好忍住了。
许是心情愉快,宁灼的伤康复的速度远胜以往,而且这次奇怪地没落下什么后遗症,可喜可贺。
宁灼可以下地自如行走后,就拾起了荒废的练习课程。
在空旷的单人练习室里,他拉筋、压腿、开胯,一点点撑拔开滞涩了一个月的筋骨关节。
在小白看来,宁灼这样的行为和自虐没什么区别,在一旁看得龇牙咧嘴。
一个月没正经练过,原来柔软灵活的身体难免僵直,股骨和髋骨之间的缝隙也缩小不少,伸展不开。
宁灼面无表情又大汗淋漓地转头,看到了场边的小白。
他用肩侧擦了一下汗:“过来。”
小白咚咚咚地跑过来。
宁灼:“踩我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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