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乐在岑深身边蹲下,讨好似的笑着,“加了三个鸡蛋哦。”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岑深道。
“我已经吃过了。”
桓乐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另一个塑料袋,里头赫然装着十几片杂粮饼里头的脆饼,“大婶友情价卖我的,这个饼脆脆的,特别好吃。”
岑深沉默地接过杂粮饼,在桓乐殷切的注视中咬了一口——饼还是热乎的,入口微辣,三个鸡蛋赋予了这个饼更多的蛋香,里头还有大块的里脊肉和香肠,没有加岑深最讨厌的香菜和甜酱。
桓乐加的东西分量多,所以饼被撑得很大,岑深不得不双手捧着,才不至于让里头的掉出来。
饶是如此,大饼加小脸的组合还是让他的脸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些油渍。
“咔擦咔擦咔擦……”
“咔擦咔擦咔擦……”
桓乐在一旁啃脆饼啃得风生水起,脆饼很好吃,他很喜欢,可他的眼睛却一直黏在岑深的脸上,像涂了502胶水,撕都撕不开。
岑深只不过是吃个饼,这旖旎的气氛,却让他想起了压在箱底的《春风卷》。
尽管性别不太对头。
饼过一半,岑深就饱了。
桓乐也不逼着他吃下去,麻利的接过剩下的饼,趁着岑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啊呜”
一口,舔了舔嘴唇,“好吃。”
岑深:“……”
他好像明白桓乐为什么要加那么多料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可他吃都吃了,岑深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岑深转过身去,继续整理杂书。
等他把所有书都放回箱子里的时候,桓乐也把饼吃完了,自告奋勇地把箱子放回原处,还伸手拉了一把岑深。
岑深体质不好,还有点低血糖,突然站起的时候容易头晕。
两人一同往回走,桓乐滔滔不绝地跟岑深将他今天的见闻,从坐地铁碰到的高中生小情侣一直讲到路边卖画的大叔,任何一件平凡无奇的小事到了他嘴里,都会变得多姿多彩。
在桓乐的眼里,哪怕是中午下的那一场淅沥小雨都是有颜色的,他会问岑深:“阿岑你今天看到雨了吗?”
岑深淡淡的应了一声,他便觉得今天的雨是水绿色的,水绿是一种很干净的颜色,像是江南的烟雨,虽然是冷色调的,但它本身并不冷。
“我也看到了雨了,我们看到的是一样的。”
桓乐笑眯眯的,好似全然忘了前几日的种种烦忧。
岑深是不大理解他的心思,为什么只是看了同一片雨,就能让他这么高兴。
他好像已经过了那个因为一点小事就可以开心很久的年纪了,或者说,青春这两个字,从来就不属于他。
青春的小狼狗,跑回厨房又做了一份黄金炒饭,因为根本没吃饱。
他的理由是自己还在长身体,得多吃点儿。
阿贵近来跟他很不对付,说他是“饭桶”
,家里的米都是他一个人吃的。
桓乐不怎么服气,吃完饭就跑去量了量身高,而后趾高气昂地跟阿贵说:“我吃得多,可我长得快啊,你看,我又长高了一厘米。”
按人类年龄算刚好十八的桓乐,现在已经一八八了。
“你不能跟一只乌龟比身高,有本事你去跟小深深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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