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不相信:“和谁!”
“和全天下最棒的人,”
逐夜凉隔着被子拍拍他们,“红红特别喜欢他,你们要是现在乖乖睡觉,再过三千六白天,红红就带你们去见他。”
两个孩子根本没搞懂三千六百天是多久,响亮地答应一声“好”
,闭上眼睛钻进被窝,不说话了。
逐夜凉无奈地笑笑,揽过岑琢的脖子,在那张带着烟味的嘴上亲了一口:“孩子在家这两天,少抽烟,”
然后轻声说:“晚安。”
“晚安。”
岑琢幸福地闭上眼,回吻他。
第二天一早,把小金小玉送到幼稚园,他们俩回家换上运动装,一起去江边跑步。
这是两人这几年雷打不动的习惯,岑琢忙,逐夜凉身为家头也不轻松,一天中只有这短短的四十分钟是完全属于彼此的。
伽蓝堂消弭战乱发展民生,天下越来越富足,江汉也是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他们并肩跑在江岸的微风中,跑着跑着,岑琢忽然拿肩膀撞了逐夜凉一下。
“干嘛。”
逐夜凉目不斜视,还带着牡丹狮子的那股傲劲儿。
“想让你看我一眼。”
岑琢给他一个笑。
“你有什么好看的。”
逐夜凉没理。
“我去,”
岑琢冷哼,“昨天还跟孩子说我是和全天下最棒的人呢。”
“骗小孩的话你也信。”
“哎我说你,臭老逐,”
岑琢拿脚绊他,“是不是昨晚没干成你心里有气啊,我上午不去大楼了,让你干个爽……”
逐夜凉突然凑过来,搂着膀子亲了他一口,结结实实,携着蒸腾的热气和汗水:“把那帮小秘书解散了,要么我搬到会长室去办公。”
岑琢愣愣瞪着他:“不是吧逐夜凉……”
那家伙提上几步,已经跑到前头了,岑琢铆着劲儿追上去,刚拐过一片如烟的垂柳,迎面看见一只吐著舌头的小胖狗。
狗不大,有些傻气,黑纽扣似的圆眼睛,岑琢慢下来,是贺非凡的狗,裳江大战前他替他养过一段。
“小胖!”
隔着一段行步道,有人喊,岑琢望过去,果然是那个落拓的男人。
这两年贺非凡过得不好,伽蓝堂免去了他一切职务,只给他留下那栋充满了回忆的大房子,他靠什么过活岑琢不知道,只知道失去了丁焕亮,他风采不在了。
远远的,贺非凡也看见他,畏惧或是卑怯,踌躇着没过来,小胖扭着屁股叫了两声,蹬着小短腿向他跑去。
世易时移,每个人各有各的路,岑琢转回头,奔着前头的逐夜凉,快步而上。
贺非凡望着他们,出了一阵神,抱起小胖,走向他一个人的回家路。
那么大的房子,没有小弟帮忙,他自己也收拾得井井有条,进屋关门,小胖突然叫,贺非凡觉得奇怪,偏头往楼梯上看,有一串肮脏的脚印。
多年养成的习惯,他迅速弯腰摸枪,小胖急着想往楼梯上爬,但太笨了,冲了几级又跌下来。
贺非凡端着枪上去,二楼客厅、会客室、衣帽间,全没有人,他快步拐弯,猛地踢开卧室门,明亮的大窗前,逆光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枪慢慢放下,贺非凡难以置信地瞪红了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似乎有些话卡在嗓子里,好久,他才颤抖着说出来:“老天,希望我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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