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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这话怎么解释呢?”
阿兰说:“就是山下有一个汽车精,常常换车的那种,孤高自赏,寻觅知己。”
他气笑了。
阿兰也笑着,起身要走。
李修忽然轻轻拉住她的手腕,那样柔腻的触感,阿兰扭头看他。
他心中莫名情怯,耳朵涨出一点红晕,也许是落霞映上去的。
他松开手,看着阿兰慢慢走了。
第二天,阿修就不想上班了,大有“从此君王不早朝”
的心情,要和阿兰一起晒花生。
晒花生,也不是什么粗活,铺开几张蔑席,将一袋袋花生倒在中央,用竹耙摊开。
阿兰看阿修那么主动,活让给他干,她回屋洗红枣去了。
夏天,吃不动午饭,吃银耳红枣糖水,消暑。
糖水刚出锅,言兰接到一个电话,是阿贤家三十年的老保姆打来的。
老保姆说:“阿兰小姐,阿贤少爷找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朋友,叫什么定娴,姓胡。
人很厉害,进门才几个星期,就打算将我们这些老佣人全辞了。
她成天跟阿贤少爷,打听管先生房间的密码。
你也知道的,古董都在那屋里。
我们这些老人,平时都不让进去打扫。
这个女人还带了一个女儿进门,叫什么李结玉,也是弹古琴的,二十多岁,开口就跟阿贤少爷借古琴。
那张古琴,原来是管先生留给你的,你说太贵重,留给阿贤少爷做念想……阿贤少爷天天被她们磨,我看很快就要散尽家财了。”
阿兰听见了,原来是老房子着火。
她淡淡说:“阿贤怎么处置他的资产,是他的自由。
法律上,我是外人。”
老保姆说:“怎么会这样?这几天,保姆司机厨子,我们就都走了,一定会换成那对母女的老乡,您一定多去看看阿贤少爷。”
阿兰说好。
转头,言兰打了个电话给阿贤,说:“阿贤,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阿贤蛮受宠若惊,因为阿兰有阿管一半的德行,忽冷忽热,任性刁钻。
春秋两祭,给阿管扫墓,她都不来。
难得,她还肯慰问一下他这个遗孤。
阿贤六十多了,老来是太寂寞了一点。
他有过一个前妻,相中他的门第,结果发现阿贤窝囊,没有志向,终生只能是个文具批发贩子,做做他父亲的跟班,人也不够聪明,他的前妻改嫁去了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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