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磨砂玻璃书橱向外望,客厅里的灯似乎是关着的,可又有什么散发着微弱的、时不时明灭晃动的光。
却夏在昏暗里没找到拖鞋,只好赤着足,无声拉开卧室的门。
昏暗的光线投到她长裙下雪白的小腿和足踝上。
与之同时,陈不恪拖得懒慢磁性的声腔也低低地传了回来。
却夏循声望去。
白毛顶流侧靠在沙发里,应该是在和什么人打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似乎是怕吵到她。
只不过那人向来对声音最敏感。
却夏打开门又停在卧室门口这一两秒,已经足够他察觉什么,拧身望过来。
“…就这样吧,你们处理。”
“?”
明灭不定的光影从他前方的荧幕拓下来,模糊了那张凌厉清隽的面孔。
却夏看不分明他从昏暗里望来的眼神,只听见了他最后一句的话。
然后陈不恪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却夏刚刚在被窝里已经给自己做了漫长妥帖的思想工作,所以现在还算镇定——至少表面上。
她平静无声地走过去。
不疾不徐的几步,因为看不清陈不恪的神情,却夏准备先发制人,抢占交流主导权。
话题就从“你在看什么”
这样的日常对话开始吧。
思索间,却夏停在了长沙发前。
离着陈不恪还有一两米的距离,她非常随意自然地回过脸,看向陈不恪对面无声亮着的荧幕——
“你在看什……”
声音消失得很突然。
却夏大脑空白得更突然——
如果不是她考试考傻了的话。
如果不是她眼睛有问题的话。
如果不是她现在在做梦的话。
那、此刻、陈不恪情绪冷淡,懒阖着眼看得昏昏欲睡似的画面里,两条赤白的躯体在月光下纠缠的镜头。
确实是她想的那种片子没错吧??
“…………”
却夏眼睛疼。
她不知该作何表情,但还是依着本能反应转回来——于是就面向了沙发上的白毛祸害。
陈不恪的视线随着她方才的问题和转身,一同落向了荧幕,“你是问,我在看什么?”
他停顿了两秒,声音懒懒哑哑地一抬遥控器,“唔,□□。”
却夏:“………………”
他好坦荡。
陈不恪:“一起看吗。”
却夏:“………………”
这是什么爆米花电影吗他为什么能够如此自然地邀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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