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隐想了想,道:“嗷,也是,那再等几年吧,等你做了更大的官,讨谁当老婆都不是问题。”
裴俦听着他说着这些稚气话语,眼眶渐渐湿润了。
哄得他上榻午休后,裴俦去村里找了几个人询问长孙隐近况。
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瞧着裴俦,惊道:“你真是裴家小子的表侄子?”
一旁的小媳妇立刻斜斜睨了她一眼,道:“瞧这脸,同裴家小子得有七八分像吧,说他们不是亲戚谁信!”
裴俦维持着一贯微笑,礼貌道:“在下此番是代先表叔省亲而来,只是那长孙先生似乎……身体有恙?”
小媳妇乐了,“哎呦不愧是做官的,说话都这么文绉绉!”
裴俦笑了笑。
那妇人扯过裴俦袖子,将他往一旁带了带,瞧着长孙隐的院子,压低了声音道:“他那岂止‘有恙’啊,他疯了!”
裴俦微微睁大眼,道:“疯了?”
“可不是嘛!”
妇人叹了口气,面上浮起些怜悯之色,“谁不知道这长孙老头无儿无女的,就收了两个娃娃做徒弟,一个大了被家里叫回了邯京,另一个,也就是你表叔,不久也去了邯京,听说后来还做了大官吧,唉,有什么用,没过几年就让人害死了!
消息传来,这长孙老头当晚就举着剑,说要进京给你表叔讨公道去!”
裴俦掩在袖中的手颤抖起来。
襁褓里的娃娃睡不安稳,忽然大哭起来,妇人连忙颠了颠,拍着他背部哄了片刻,待他安静下来,才接着道:“长孙老头瘸着腿,你说我们哪儿能让他干这荒唐事!
一群人是拦了又拦,劝了又劝,好说歹说是将人劝回去了。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结果第二天早上大家起来一看,他轮椅翻了,自个儿坐在院里,浑身上下都是泥,拿剑削着两根竹竿,还时不时傻笑着喊着什么……”
妇人想了想,眼前一亮,“哦,喊的是景略和仲文!
约莫就是他那两个小徒弟吧。
后来老王头请了大夫来看,说他这是遭逢大变激动过头,迷了心智,从今往后就跟三岁小孩没什么区别,那可不就是失心疯吗!”
裴俦再听不下去,草草告退离去。
他还未进院,果见长孙隐已经在院中逡巡了,裴俦抹了抹眼睛,推门进去。
“师父。”
长孙隐面上一喜,冲他招了招手,道:“哎,景略快过来!”
他面前正是一方石桌,桌上有好几根竹片,绿色的那一面上还覆着霜,想是刚刚才砍下来的。
长孙隐拿着一方小刀,削着竹片,道:“你和仲文年纪还小,提不动刀剑,先从练招式开始吧。
等师父削好了木剑,就开始教你们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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