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头皱得更紧,涔凉的手将他下颚又抬高了些,钳着双颊用巧劲儿,轻易让他本就微张的唇打得更开了。
燕泽玉不得不维持仰头的姿势供男人打量。
皓齿中窄红湿柔的软肉隐约可见,黏糊糊的白色药粉融化后湿哒哒的,格外多了几分引诱的意味。
辛钤眼眸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些许情绪,半晌,在少年侧脸捏了一把才松开手。
“你揉窝脸干嘛?窝又布是伤了年。”
燕泽玉嘀咕几句,大舌头让他说话很不利索,字音模糊不清,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子。
方才还冷峻淡漠,看上去不太高兴的辛钤,此刻却突然笑了,笑声朗然悦耳。
“说你矜贵,轻轻一按……就红了。”
男人温凉的指尖如缓风略过燕泽玉下巴的皮肤,擦过瓷白肌肤上泛红的指痕,只一瞬。
辛钤还记得小家伙被裹着被子一丝不挂送到他床上的那晚,他也是捏起少年的下巴打量这张生得冶艳勾人的脸。
松手时瞧见下巴青红的指痕,意外于他细嫩易伤的皮肤。
燕泽玉张口就要反驳,被辛钤一个眼神给压了回去。
“这几天少说点话吧,舌头伤了也不闲着。”
燕泽玉从喉咙里挤出声‘嗯’。
长乐宫里早有巫医候着,燕泽玉前脚刚踏进后殿,后脚就开始看诊。
青面獠牙的巫医大抵唯一是辛萨保留的、未曾因习晏制而有所改变的习俗,他们仍旧穿着布丝凌乱成条的灰扑扑麻布衣服,脸上戴着青红颜料涂抹的獠牙面具,眼眶处口出两个椭圆孔洞以供视物。
燕泽玉抬眼对上那面具之下的黑洞洞的眼睛,心下莫名有些紧张胆怯,下意识偏头去找辛钤的身影。
男人接收到他似乎求助的视线后很快踱步过来,问了句:“好了吗?”
巫医用木签翻动他的舌苔,又看几眼,朝男人点点头,很快开了张药方子,“磨烂后平敷在伤口,一炷香之后含盐水漱口。”
研磨成糊状的草药腥臭难闻,不似寻常药物,燕泽玉望着小碗里黑乎乎的糊糊,拧着眉艰难地滚了滚喉结。
“真嗷敷这个吗?”
辛钤淡淡的眼神扫过来,答案不言而喻。
木条裹了一层漆黑药糊就要往燕泽玉舌头上抹,腥臭气扑面而来,燕泽玉忍了半晌还是仰头逃开了。
他抓着男人衣袖撒娇,可怜兮兮地哼唧,“都已经不流血了,能不能……”
从前这招可管用了。
但这次显然不太管用。
辛钤居高临下睨他,对衣袖晃荡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能。”
燕泽玉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敷了药,在铜镜里瞧见自己舌尖那么大一块伤口之后,他才后知后觉更疼了,没叫辛钤再命令,主动敷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漱口。
腥涩的药味儿隔了好一阵子才完全消散,淡盐水接触伤口时有片刻刺激的酸痛,但也比腥臭的药味儿好。
他狠狠含了几口盐水,忍着伤口被洗刷的轻微疼痛漱了口,抬头时辛钤还站在身边等他。
燕泽玉莫名脸热,眼神闪动,默默嗫嚅道:“看我干什么?”
末了又想起什么,“我……可以吃块蜜饯吗?”
辛钤顿了顿,转而望向正在收拾器皿的巫医,问道:“他现在可以吃蜜饯吗?”
巫医大抵也有些无语凝噎,过了半晌才道:“……忌辛辣酸甜,近两日多饮流食为佳。”
说罢,提着药箱告退。
燕泽玉知道蜜饯怕是没戏了,打霜茄子似的蔫儿了,恹恹撩起眼皮瞅了眼身边高大挺拔,把日光遮挡大半的男人,突然就想起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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