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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愈几乎伏在地上,“还请皇后娘娘开恩,微臣不敢欺瞒娘娘,微臣必定查明缘由,给娘娘一个交代。”
我气不打一处来,可真要怪罪下去,又觉得不大妥当,小人阴招防不胜防,真正要害我的也不是他们太医院,怪他也没用,何况他们已经十分小心,处处谨慎了。
只是这些粉末到底是如何沾上去的呢?
我拨了拨药材,看着那纹路细致的纸包忽而福至心灵,轻轻摸上去,果然有细细的粉末沾到手上,我立刻问道,“这纸包是哪来的,怎么跟本宫入宫前见过的有所不同?”
庆愈惶恐地直起身子,瞧了眼那纸包,声音虚浮地道,“回禀娘娘,此为桑皮纸,是由河西等地进贡而来,分为山桑、条桑、白桑三种,宫中唯有两宫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所需之药材是以此包取,其中两宫太后多用棕黄色桑皮纸,而皇上与皇后娘娘多用金黄色桑皮纸。”
我豁然省悟,“也就是说,这金黄色桑皮纸是专给本宫和皇上准备的了?”
庆愈似乎也觉出了端倪,若有所思地应了声是。
我道,“皇上一向身强体健,自是无需服用药物,若在这纸包上动手脚,意图谋害的就只有本宫腹中之子,是么,庆太医?”
庆愈忙道,“纸包是由专门的药吏负责,容娘娘许臣回太医院,即刻把那药吏揪出来。”
我轻飘飘地道了声,“去吧。”
庆愈宛如重获新生一般,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年纪尚轻倒像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大爷似的,跌跌撞撞地告退。
妍儿凑过来瞧那纸包,摸了摸上边不易察觉的粉末,咕哝道,“竟把脑筋动在这上头了,娘娘,就算是有人存心加害,太医院也有核查不当之过。”
我沉思片刻,道,“你说这宫里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本宫?”
妍儿想了想道,“奴婢…奴婢不敢说。”
我笑了笑道,“无外乎是那些妃嫔中的一个,可本宫目前只与玉妃、元妃有过过节,容妃倒是多番提点过本宫,至于那几位贵人、常在,本宫是留心得太少了。”
妍儿低声道,“娘娘…”
我叹道,“想来是本宫素习不争不抢淡泊惯了,这几年也没好好□□你们,连宫中生存不易的道理都甚少提及。
原本日子还能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本宫好歹也是皇后,纵然不得圣心也不至于过得太不如意。
可如今本宫身怀有孕,俨然成了满后宫的众矢之的,往后的日子免不得有许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仅本宫要时刻警惕,你与歆儿也要多加小心谨慎才是,切莫给人抓去了把柄,连累本宫事小,若是本宫保不住你两个,本宫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妍儿状似十分感动,“娘娘教诲,奴婢必定牢记于心,娘娘看重奴婢,奴婢必定以命相报。”
我含笑道,“行了,这类话原是不必说的,本宫信你,正如信任歆儿一般,说起来本宫也该去看看歆儿了。”
这几日歆儿依照我的吩咐几乎都在卧床休养,门都没怎么出,但有关于我的事,妍儿都会一五一十地转告于她。
妍儿随我来到耳房,歆儿忙不迭下床行礼,我亲手扶了她起来,“伤势如何了,难为你这几日行动不便,不能出门了。”
歆儿含泪道,“娘娘,奴婢只恨自己不能时时侍奉在侧,不过两三日就闹出这么多事来,娘娘,奴婢的伤已经好得差不离了,能否准允奴婢明日起就回到娘娘身边伺候。”
我轻叹道,“你走两步我看看。”
歆儿立马一瘸一拐地往前挪步,回过头来看我时,眼中还饱含期待。
我问,“你打算就这么跟在本宫身边?”
歆儿神色随即暗淡下去,“奴婢自知无用,不过扭伤罢了,休歇数日竟不能好全,连路都走不好,自是不能跟随娘娘左右了。”
我让妍儿扶她回床上躺着,又宽慰道,“所谓伤筋动骨一百日,你这虽未伤及骨头,但也扭伤了筋,多疗养几日总是好的,况且你这是因公受伤,本宫又不会因你误工而扣你月例银子,你只管歇着就是了,有妍儿伺候本宫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你不必为此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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