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宴席毕,再温禾密不透风的保护之下,赫连断一杯未饮,她倒是连喝几十杯。
及至最后,众人见少女颊侧殷红,微垂羽睫,双眼迷离,晃着身子站起,居高杯盏道:“还有谁,来,一起上。
你们谁也不准灌赫连大人酒,听到没。
谁灌,我跟谁,急。”
说完,咕咚一声,倒在案上。
廖深行扶额,好好的计划全砸了。
赫连断实乃危险人物,近不得,疏不得。
此次酒宴,特意选了朝歌烈酒,此酒回味甘甜,然烈性十足,几杯下肚必然晕眩。
朝歌烈酒与普通佳酿不同之处是,醉酒之人根本无力发酒疯,而是倒头昏睡。
廖深行希望,今夜让魔头睡个安稳觉,亦让国师府甚至整个宿新宿能安稳过夜,得见明日太阳。
被护整晚的赫连断,瞧着不省人事,倒在案角的纤影,不由得唇角一抿,十足嫌弃。
云汲见人醉酒,跨步走至温禾身前,手指方要触到樱草色衣角,空杯盏凭空而起,挡去他的手。
赫连断将温禾抱起,一言不发走出宴厅。
之后,啪的一声,杯盏重重落在案上。
见温禾于众目睽睽之下,被赫连断抱走,云汲心底气闷至极,方要追上前,被廖深行抬袖拦住。
“仙长,慎言,慎行。
国师府及宿新郡众生安危,系于仙长一念之间。”
春止院。
无双自榻上幽幽醒来,左肩隐隐作痛,腕口上的烟灰青玉镯,已现淡淡纹痕。
鸿蒙仙镯,可卸去敌方九成之力,幸而赫连断出手不重,她又随身带着这宝器玉镯,关键时刻挡了劫,否则昨晚浅雪同她,怕是要丢了性命。
一想到险些亲眼看到浅雪被杀,无双一整颗心揪痛,肩上痛楚便显得微不足道。
廖深行早早踏入春止院,见人醒来便一味发怔,似是没瞧见他,他不由得轻声招呼:“还好?”
无双回过神,这才拂身向廖深行道谢,“依稀记得,昨晚是国师为我渡真气疗伤,无双多谢国师。”
廖深行扶起对方,“你与那位少室山仙子,是何关系。”
无双摇摇头,“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便不惜以命相救?”
显然廖深行不信,面带疑惑。
无双默了半响,才道:“那小姑娘生得同我一个亲人颇为相像。
无双不忍心眼看她被杀害,当时未多想,贸然冲上前本是为了推开那位姑娘,不成想,自己受了伤。”
廖深行眸色幽深,良久才道:“看来你的那位亲人在你心里颇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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