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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军营里对王子和的事情还是议论纷纷,但是十几天过去之后,他又被放了出来。
只是这回回了军营之后,他对于寻找白凤一事更加上心,甚至是焦急。
连刁难人的事情都没心思了,每天都在军营外面东奔西走,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的焦急。
居简行冷眼看着,始终不对此发表任何评价。
这一切一直到他们与乌善约好去看啾啾的那一天。
这天天气很阴沉,乌云翻滚,空气中像是饱和过度的水汽,每呼吸一口都会让肺部感受到沉重的压迫。
冷冽的风像是刀子一样割在人的皮肤上,温度骤降,连手都要冻的乌青,手脸红红肿肿,军营里只要有条件的都换上了厚一点的棉服。
居简行一个人坐在四面漏风的小屋子里,昏暗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油灯。
豆大的火光摇摇晃晃地照亮了小木桌的一角。
居简行就坐在小桌子面前,垂眸执笔。
三千青丝从他肩头滑落下来,软软地垂在了雪白的纸张之上。
他凝思片刻之后,才将毛笔放入险些冻僵的砚台之中,沾了些许浓黑的乌贼墨汁,悬腕抬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只是看他的字迹,完全不似他平日里所写的小楷,略有些歪斜,不知是仿了谁的笔迹。
“若要求白凤,则需心诚。
于荒山下向西十里,又向东二十里,可见一崖底,崖底有鸟,淡红长喙,头有三岔,便是白凤。
于酉时而往可见。”
最后一个见字写完,居简行将毛笔放了下来,眼眸冷然。
片刻后,他将干透了的信纸叠起来放进了怀里,走了出去。
正好温月要进屋来,看见他,笑着晃了晃手上的纸包:“走吧,咱们去看啾啾,我包了好几包的鸟食,啾啾一定会很喜欢吃。”
居简行微微蹙起眉头道:“今天怕是去不了荒山了。”
温月一愣:“为什么?”
“乌善告诉我下雨的时候荒山太滑,容易出变故,不如改天再约。”
居简行语调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温月信以为真,有些可惜地咂咂嘴:“好吧,我还挺想见到啾啾的。
白凤欸,我上次都没来得及细看。”
“以后有时间的。”
居简行道,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得到了一张药方,说按照上面的药材熬药可以减少我这条断腿的寒症,我想试试。”
居简行难得对温月提出要些什么,温月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乐意:“好,你把方子给我,我替你看看。”
闻言,居简行很顺从地把早就准备好了的方子给出去,轻声道:“只是会很复杂。”
“没关系,不过就是药材要的多了一点,我好好准备一下就是了。”
说着,温月打开方子,一边看,一边嘀咕道:“要这么多东西啊,行,那我现在去弄,阿行你休息一下吧。”
居简行勾唇笑了一下,目送温月离开。
眼见着温月的身影越来越远,居简行眼底里的笑意也越来越淡,最后恢复成一片冷然,拿着屋内的伞,去了一趟王子和的房间,随后就缓缓地往荒山那边去了。
居简行撑着伞,一路都走得很慢。
黑衣少年俊美白皙,神情淡漠。
寒风凛冽,吹的他衣袖猎猎作响,三千青丝随风飘扬,消瘦的少年仿佛与这个寒天雪地融合在了一起,他的黑衣是一抹最深沉的颜色,无论是凄风苦雨,还是翻滚乌云,都无法压抑他的锋芒。
终于,淌过一路的泥水,居简行停在了荒山的山脚。
在哪儿,乌善信守承诺地等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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