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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闭上了眼睛,靠在郦亚的肩头,但这点温存只持续了片刻,薛寒看着他们时,阿美就站了起来。
她道:“他需要一个对他很坏,很不好的人,千万不能让他感觉到认真,真诚,真心,他会和那样的人长长久久,相信我。”
郦亚耸耸肩,嘴边歪出个笑容:“那他应该和你长相厮守。”
“可惜我不爱他。”
阿美苦笑,“他还是要一点爱的。”
郦亚也站了起来:“我送送你。”
阿美说:“不用了,我男朋友在外面,他开车送我过来的。”
郦亚楞了下,阿美走到了门口,她侧目看薛寒,薛寒回避着她,抱紧了胳膊。
阿美说:“我恨你,你知道吧?”
薛寒点头。
阿美轻蔑地说:“你别哭了,去堕胎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悲惨吗?难道吃不饱穿不暖的难民不比你悲惨?你就是沉浸在这种自怨自艾的氛围里,你不想走出来,你写歌吧,这样你就能写歌了。”
她丢给薛寒几张纸巾,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薛寒用纸巾擤鼻涕,郦亚还坐在原先的位置,一寸都没挪开过。
阿美开门时,外头的喧闹溜了进来,她关上门后,厕所里还回荡着咚咚的鼓声。
不知是谁在打鼓。
薛寒说:“我哭了吗?”
郦亚问他:“你最近还有写歌吗?”
薛寒道:“她穿了你的大衣,我以为你们一起来了,你们可能来找我,可能就是半夜在公园里散步,我想……”
他扶着墙壁勉强爬了起来,“我想你来了,但是你没来,就只有阿美,我不知道……我喝了酒……”
他小心地说话,小心地看郦亚。
郦亚摆摆手:“不说这件事了。”
薛寒问他:“你能不能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什么?”
郦亚已经很不耐烦了,“你要是没打车的钱,你问大野阿霆他们要吧。”
“阿美和我的事。”
薛寒轻声说。
“你到底走不走?”
郦亚嫌恶地指着门,“都几点了?”
薛寒注视着他:“你想起我的时候,能不能别想记起这一段?”
郦亚丢开了蛋糕,踢开了香烟:“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滚就赶紧滚,你还想怎么样?”
他掩住嘴巴,静了下来,很重地叹气,一声跟着一声。
薛寒又洗手,背对着郦亚,破碎的镜子上映出他破碎的脸。
那镜子上有血,他脸上有错综复杂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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