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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莫喋喋不休地说着,恍惚觉得面前的阿揽笑了下,又觉得自己看错了。
这个臭石头,比秦岭山头积的雪还要冷上十分,可拳头没人家硬,呼延莫也无话可说。
他百无聊赖地倒下去,突然觉得自己塞了麦草的枕头瘪下去一块儿,手伸进去掏了掏,本已懒洋洋的身子像只山里的猴子窜起来:“阿揽,你把东西掏走了?!”
“是你自己输给我的。”
阿揽从怀里拿出个小陶罐扔还给呼延莫,呼延莫一入手觉得轻飘飘的就晓得不好。
他揭开一看,果然槐花蜜已经涓滴不剩,这可是他前几日冒着好大的危险爬到半山的树上,拿烟熏了蜂窝才掏出来的一小罐,虽然方才角抵输了,可他还想枕着过上一夜再兑现赌注。
毕竟在这深山里,蜂蜜是得来不易的甜食,值得人冒着被蜜蜂蛰得满头包、爬上十几丈高的大树的危险,只为了满足那点口腹之欲。
只是呼延莫也不是傻的:“你又不爱吃甜的,不过就这一会儿功夫,你哪里找来一只野猫全舔干净了?”
阿揽突然朝那方帐子望了一眼,才低声道:“可不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吗?”
阿洛头也没抬,只是警告众人:“那位是康公的贵客,我们有令听令,其余的,莫看也莫听,何必管那人是男是女?”
曹姽并不知道帐外发生的事情,她嘴中啧巴着槐花蜜的甜香,幸福地在梦中回到了熟悉的建业。
她骑在雪亮神骏的飞夜白身上,一路飞驰到了熟悉的大司马门,那里有伙伴们在迎接自己,她定睛一看,竟然在人群里看到了王慕之。
曹姽一皱眉,他怎么那么矮?其实不是王慕之太矮,而是曹姽太高,那些痴情的过去里,曹姽不敢在他面前穿木屐,就连高底的凤头履都极少穿,就是不愿自己显得比王慕之高。
她那么高,不穿女装甚至不会有人把她当做女郎,她甚至不能要求王慕之把自己抱起来。
曹姽看着王慕之在自己策马上前后,露出了那种熟悉的迷倒众生的微笑,她心里一跳,不由心旌神荡,这样的美貌不论男女,总是赏心悦目的。
她骑术娴熟,双手放开缰绳,在马上一并腿,飞在半空中的时候,她想她曾经太迁就王慕之了,自己总是唯他的心意是从,她该肆意一点的,就算自己长得那么高,也该让王慕之抱一次自己,受一回累,自己体谅他,结果他最后去抱了别的女人。
她在马上朝王慕之扑了过去,王慕之正张开双手笑着迎向她,曹姽觉得自己像是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子,身不由己地带着风声飞出去,一下子把王慕之压在地上,二人沿着河堤滚了下去。
曹姽满头草屑地爬起来,发现自己坐在了王慕之脸上,她“呀”
地一下叫出来,心里却是又惊又乐,她太高兴了,再一睁眼,发现自己四肢摊开躺在床榻底下,大虎正一脸惊奇地看着滚下床榻的自己,她直觉往身下一摸,摸出一只填满了麦子的枕头。
她叹了口气,把枕头扔回去,自己慢慢坐回榻上,大虎担心地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曹姽摆摆手示意没事,自己不过是睡迷瞪了。
她倒是宁愿这大营里的兵士个个都如王慕之一般,不然在这个自己被别人一手就能提起甩出去的鬼地方,逃出去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晌午过后,那个和自己看不对眼的大汉又来了。
曹姽想起昨晚那钵芳香的蜜汁,不由自主地就流露出希冀的眼神,手边是她勉强啃了两口的干巴巴的蒸饼。
阿揽拿着一副弓箭进来,看到曹姽堪称垂涎的眼神,绷住脸道:“康公说知道贵客习箭,令某带贵客往校场一去。”
曹姽看他手上除了一副弓箭别无他物,失望得狠,便哼了一声:“要我出手可以,彩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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