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赶我走了,离开你,我没地方去,就剩个壳子。
壳子你要吗?”
“要!”
罗钧双臂越搂越紧,怕失去,“你的外壳,你的心,全部都要。
以后,不准比我先死!”
周予笑了,没有应他。
但罗钧想不到,营地大帐内,袁恕已将他算计了出去——
夏濯端着酒樽,不无愕然:“不是玩笑?”
袁恕托住吴是非的脸颊,将她轻柔地放倒,枕在自己膝上。
“我本来就是代君摄政,如何让不得?”
袁恕边说边为吴是非拉好裹在身上的绒毡,话音刻意放低了些,“不过不会马上就退下来。
再有几年吧!
还能做些事。
无法实现全部的设想,部分实现也很好。
另外,染过战火,钧儿的想法想必也有所改变。”
夏濯似笑非笑:“你真的原谅那小子了?”
袁恕眨眨眼:“他都没有道过歉,我为什么要原谅他?”
夏濯挑眉,等着他继续将话说完。
袁恕却沉默许久,静静地看着吴是非的睡颜。
“只能说懒得计较了。”
终于,他开口不紧不慢地说着,“没有永远的朋友,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政治里摆在最前头的不是良心,甚至并非恩怨,仅仅就是利益。
权衡过后的妥协,双方可以暂时化敌为友,也许有一天,又可能反目。
但至少,比起外族,我与钧儿还有共同的身份,我们都是玄部的掌权者。
所以目前来讲,纵然他杀心未泯,我却还不想对他出手。
更希望,到我离开那天,都不要出这个手。”
“嗯,那样你就真走不了了!”
“呵,是啊!”
“所以阿岳暂时称不了王了。”
夏濯的话里倒听不出几多遗憾,反而很有些玩味,“恢复了蓝部的建制,再放任赤部的复兴,打了一圈,你又把三角变回五星了。
果然,还是应了老师所言!”
袁恕好奇:“老师如何说?”
夏濯睨他一眼:“老师说,火种在谁手上不重要,止战,在你。”
袁恕怔住。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主宰整个西荒的命局?”
袁恕僵硬地摇头,复望着怀里的吴是非,讷讷呢喃:“一直以来都是被迫,除了活下去,并没有别的念头。”
“谁又不是被迫着活下去?从出生开始,我们来到这个世上便非自愿,难不成你爹妈生你的时候问过你了?”
袁恕苦笑:“师哥讲话总是透彻许多。”
夏濯搁下空樽,见面以来头一次真正地绽开笑容:“我不知道怎样叫活得透彻,总之不用替阿岳来打你,我高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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