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童童,眼睛已能视物,对着移动的东西特别感兴趣,秀珠总喜欢拿着拨浪鼓之类的小玩具逗弄他,逗得狠了,他也不恼不哭,惹得秀珠直喊他好脾气。
年关就这般平平顺顺地过去了,到了正月里,走亲访友、拜访送礼、接待宾客,白雄起夫妇跟着秀珠又结结实实忙了大半个月。
等到好不容易闲了下来,白雄起该回去工作了,白家的工厂铺面也寻了黄道吉日重新开工开门,秀珠亦是到了开学的日子。
这一日,白雄起难得地早早回了家,抱过童童逗弄了一会儿,跟着儿子“依依呀呀”
、完全听不出意思的“婴儿专用语”
交谈了片刻,才将他交回到白太太怀里。
白太太没有请奶妈子,平时都是自己喂养童童,童童已到了初步能识人的时候,跟着对他最是亲近的白太太、白雄起、秀珠三人,也是显得异常信任喜欢。
到了晚饭的时候,白雄起拿出来三张戏票子,对着白太太与秀珠道,“今晚上宏济戏院的票子,据说是新排的曲目,这才头一次公开演出。”
“哦?”
白太太接过戏票,眼睛已开始发亮,“不是那老几样?这倒是少见,你哪里来的戏票?”
跟着秀珠不同,白太太却是个爱看戏的,而且票戏票得极好。
“下边儿的人送来的,除去金老爷子得了五张,剩下的都在这了。”
白太太拿着戏票子,有些为难,“童童这里,离不了人……”
秀珠看出来了,白太太对着今晚上那场戏其实是很有兴趣的,只碍着童童还小,离不开她,有些犹豫为难,无法决定是去还是不去。
说起来,白太太自从得知怀了童童,便一直呆在家里养胎,极少有外出的时候。
后来童童出生,她忙着坐月子、照顾童童,接下来又是忙着过年送礼拜访的事儿,直到这几天才算有些闲下来。
“嫂子去。
自从怀了童童,嫂子便再没有出去看过戏了。”
秀珠笑道,“童童还小,整日里有大半时间都是在睡觉。
这不刚还跟着哥哥玩闹,这会儿已睡着了。
一场戏用不了多少时间,有我留在家里照看他,嫂子尽管放心便是。”
“这怎么好?”
白太太将戏票子搁在桌上,“不独是我,难道秀珠你就轻松了么?票子有三张,要是秀珠不去,我怎么可能去?”
“嫂子!
其实我真的不怎么喜欢看戏……”
白太太之前跟着交好的夫人太太们相邀着去戏园子,时不时会带上秀珠。
秀珠为了应付这些人可能的问题,不得不每一次忍着不喜认真观看,以免出现一问三不知的尴尬状况。
也许是秀珠的表现太好,也许是让人客气地称赞太多的后遗症,白太太一直以为她也是喜欢看戏的。
“瞎说!
你喜欢不喜欢,我还不知道么?”
白太太神色一肃,“你这么说,嫂子就会开心么?”
秀珠动了动嘴唇,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得白雄起道,“好了,看个戏罢了,用得着这般推来推去?咱们家除了你们两个,没有其他人了么?不过出去两个小时,留着童童在家还能出事不成?”
白雄起收起桌子上的三张戏票子,“就这么说定了。”
说着,也不再理会秀珠与白太太的意见,径直叫了绿歌红菱上菜摆饭。
吃完晚饭,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白雄起让白太太与秀珠上换了衣服,叫来司机坐着车子去宏济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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