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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了,有何症状?”
秦佩木然问道。
“从前还只是体弱咳嗽,可从半个月前始,每日一到亥时,殿下便会浑身发冷,腑脏钝痛,直至昏厥过去。”
似是想起轩辕冕发病形状,怀恩又禁不住落下泪来。
秦佩听他紊乱气息,想伸手碰触,却又悬在半空,“他要多久才醒。”
“殿下才睡着半个时辰,还要一刻罢。”
也再无心力去讲究那体统,秦佩心如乱麻地在榻边坐下,隔着锦被抓住他手。
想着扑朔迷离的朝局,咄咄逼人的雍王府,隐在暗处的突厥余孽,看着轩辕冕惨淡面色,消瘦身形,心里更是如同万千鸣镝扎过一般,痛的几近无法言语。
也不知浑浑噩噩地呆坐了多久,手下似是有些颤动,秦佩醒过神来,只见轩辕冕已是醒转,一双凤目黯然无神。
“殿下……”
秦佩抿唇,眼眶又隐隐有些发热。
轩辕冕不语,只静静看他,而后笑道,“最后还是没瞒得住你。”
秦佩跪坐于榻下,以首叩地,“请殿下禀告圣上实情,请他老人家决断。”
轩辕冕未答,只轻声道:“以环先起身。”
果不其然,秦佩依旧埋着头,固执道,“殿下不允,臣便不起。”
轩辕冕也不怵,只笑笑,“孤累了,让孤靠靠罢。”
秦佩抬眼,轩辕冕还在笑,只是凤眸里满是不容置喙的果决。
心中发苦,秦佩也只能起身,在他身侧坐定,让他靠着。
更深露重,内殿外有黄门敲了下玉版。
“子时了。”
轩辕冕淡淡道。
秦佩蹙眉:“那帮突厥人……”
“孤让丽竞门的人易容成你的样子过去了,放心,这几人都曾在你身边跟梢过,对你的行为举止、神情姿态都熟悉的很,别说这些突厥人,怕是陈忓之流也无法辨认得出。
孤倒是想看看,他们寻到你头上,到底是安的什么居心。”
秦佩也是一头雾水,蹙眉道:“莫不是先父?”
轩辕冕默然道:“应是吧,你方方入朝,哪里会和突厥人扯上关系?若不是对着东宫来的,怕也只能有这个解释了。”
“想起先父当年可能犯下的罪过,”
秦佩涩涩道,“我便觉得寝食难安,惟愿不是通敌卖国一类,那当真是万死难辞了……”
轩辕冕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就算是再大的罪过,父皇也亦宽恕了他,不然也不会让他陪葬。
你只管宽心,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他身上浓重药香铺天盖地,秦佩只觉整个心如同放在炉上烤炙一般,一番犹豫后还是问道,“殿下为何不肯告诉圣上?”
轩辕冕摇头:“为人子女,怎可让父母焦心?何况父皇临行时已然把整个朝堂交托予孤,连丽竞门都已在孤手中,告知他与否,都和如今形势无关。
再说他与世家羁绊极深,许多事情还是由孤来做方便些。”
秦佩还不死心,又低声劝道,“可又有哪个父母不为子女忧心的呢?殿下如今白日里为政事操劳,晚上又歇息不好,长期以往怕会亏了身子……”
“以环,你的意思孤知道,可孤心意已决……”
轩辕冕倦怠地合眼,又低声道,“可我们兄弟这番模样,孤哪里敢告诉父皇?他老人家若是知道,还不知道多伤心。
更何况,幼子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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