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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知道。”
黄家人口不少,壮年的公婆占了一个院落,未嫁的一个姑姑又占去一个,还有借住的外戚等,繁浩的人口,厨娘、丫鬟、家丁却只有各两人。
主子比仆人还要多,造成的结果就是抢仆人抢得凶,要汝鸦也搅和在一起她做不来,她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安分。
凡事自己打理不是什么难事,她在家的时候没有丫鬟随侍,现在嫁了人,也没那种高人一等的想法。
黄家的宅子有东南西北四厢房,加上大堂、客厅、偏厅、厨房、柴房、酒窖,这家传三代的祖业看起来舒适却也老旧。
待的日子久了,她知道这个家就靠着乡下几分田租收赁,还有祖先留下来的财产在过日子,一分一毫都要算得非常仔细才不会有断炊的可能,偏偏宅子和门楣向来直接代表主人的品第等级和社会地位,这些东西都要靠银子来打点,所以当婆婆火速的把家中家务交给她时,看似非常尊重她这个媳妇,但想卸下重担的想法也实在表现得太明白,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跳进了火坑。
她战战兢兢的接下这担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外能独当,内可持家,一家主母锱铢必较当得分外辛苦。
婚姻生活很快过了一年。
她与丈夫之间没有太多相处的时间,她要操持家务,丈夫又为了要赴京赶考日以继夜地在书房挑灯苦读,焚膏继晷,回房常常倒头就睡,两人你累我也累,自然什么体己话也说不出来了。
其实她也明白科举没有那么容易,好日子她不希罕,只求一家平安,但是十年寒窗,求功名既然是夫君坚持要走的路,身为妻子的也只有全力支持。
两个月前,她夫君满脸自信的上京去了,说是忙,只潦草的来了一封报平安的信。
一天、两天,她数着指头过日子,大考过了,榜单也放了,大好消息传得左右邻居沸沸扬扬,上门来道贺恭喜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要踏平黄家门坎。
她的夫君高中榜眼,天大的喜讯却也教人坐立难安,只因她的枕边人依旧没有只字词组捎回家。
尽管如此,她依旧每天如常的去给公婆请安,直到发现公婆脸色不自在,话语迂回,似有难言之隐。
“我说媳妇啊……”
“儿媳妇在听。”
半晌后。
“要我走,叫他自己来跟我说吧。”
她静静地留下这句话,回到自己的院落。
人吃五谷杂粮,发生在身边的事总地来说也就那么几桩,汝鸦掉进了野台戏里的老套情节里--刺史府的千金在宴会上看上了平步青云的今年科举榜眼,不是状元,不是探花,就是榜眼。
状元郎是公主之流或郡主的囊中物,不是刺史千金能要的,至于探花,年纪大得可以当她的爹了,除非她想搬尊菩萨回家供着,于是,脑筋动到了已经有妻室的榜眼身上。
她那夫婿怕她不允,让公婆先来探口风,谁知道碰了个软钉子。
又等了几天,到处参加宴会的新科榜眼终于愿意踏进家门。
夜深人静时,汝鸦泡了一杯解酒茶,放到略带酒意的夫君面前。
“你……不用这样,娘她不是真的要你走。”
他眼神迷茫,打了个酒嗝道。
原来家中发生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那夫君的意思呢?”
“只要你答应,如烟说她愿意委身做妾。”
他是有些晕陶陶的,高帽子人人爱戴,一想到鹏程万里的将来,心里就无限激动。
汝鸦听了,心里仅剩的一点希望苗头就此被掐断。
两人已经熟到可以互道姓名了……是她太愚鲁,整天关在这四方门墙里,而门墙太高,外面的世道已经变成怎样她一无所知。
男人的真心不过眨眼,也才一年光景,她就成了糟糠妻了。
“妾?”
一开始刺史千金的身份就摆在那里,妻妾、妻妾,即便是妾也分贵贱。
贵妾呢,就算是嫡妻也不能随意打骂,更何况像她这种缺乏背景的正妻,人家才不会放在眼底。
“你想坐拥齐人之福?”
黄生自知理亏,又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听你的口气是不允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可知我在外面的辛苦?官场比不得家中,我要没有一些势力傍身,你以为你的富贵能长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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