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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寒倒有几分欣赏连冀的敢作敢当,又见连冀说这番话时,满脸的执拗,叫他不由自主想起了当年的赫连贤宗,在心底暗叹两声後忍不住苦笑──他和贤宗的孩子,为何竟也走上了与父辈同样的道路?
“难怪在天下盟的时候,锦书对你只字不提,还骗我说他在那姓封的人家过得很好。
这孩子怕我伤心,什麽坏事都对我瞒著……”
他摇头长叹,转向静坐一旁的赫连贤宗。
两人目光接触,都了然地微颔首。
“摄心术!”
听连冀方才描述云锦书的情形,分明是著了祖鼎天的道。
“锦书既然已被姓祖的所制,那块手帕想必也已经落入祖鼎天手里了。”
云清寒一口饮尽茶水,道:“祖鼎天肯定会带著锦书回天下盟总坛,拼齐藏宝图再行事。
事不宜迟,我要回去救锦书。”
他没问连冀,只因知道连冀定然同行,只看著赫连贤宗,正想开口,赫连贤宗却已料到他想说什麽,轻笑摇头。
“清寒,你想要我找个隐蔽地方藏起来,等你们救人归来?呵,你我已经分开了二十多年,这次,无论是生是死,有多凶险,我都要和你一起去。
清寒,你不要嫌我累赘。”
“贤宗,我怎麽会嫌你?”
思及当年狠狠贯穿赫连贤宗胸口的那两剑,云清寒对他疼惜还来不及,情动地握起他的手,柔声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贤宗……”
眼看这里已经没自己逗留的份,连冀悄然走出客房,来到悄寂的天井中透气。
天色已近黄昏,斜阳沥血,将天幕染上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块,仿佛大片大片凝固的血迹。
院中几株大树,撑开了枝叶,更把天空割划得支离破碎。
这个天色,自从离开莲花坞後,终日如此沈闷压抑,一如他的心情,不过应该用不了多久,便能重归清宁。
他的锦书,原来是中了摄心术,才会对他下手。
他就知道,锦书不会真的那麽绝情……连冀嘴角挂著丝酸楚的微笑,有风过,吹起他发丝袍角,夜寒透衣,他不禁抚胸低咳两声。
“冀儿……”
迟疑的呼唤从他身後传来。
赫连贤宗慢慢走到天井中,看著连冀纹风不动的背影,一阵难过,低声道:“我让清寒出去抓药了,等他回来熬了药,我端来给你?”
“不用。
我这点伤又死不了人,没必要小题大做。”
连冀冷漠地转身,了然讥笑:“你支开云清寒,无非是想来求我别把你那见不得人的丑事抖出来,对不对,父皇?”
心思被一语道破,赫连贤宗的脸即便在渐暗暮色里也显得苍白无比,更多愧色,低声下气地乞求道:“冀儿,父皇那时是鬼迷心窍,才会铸下大错。
冀儿,你想怎麽报复父皇,我都不会有怨言,哪怕我死後,你将我挫骨扬灰也成,就是别让清寒知道,他受不了的。”
“住口!”
连冀怒视赫连贤宗,冷笑,眼内血丝隐隐。
“你也明白他若知道此事,会受不了。
你对锦书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锦书他就能受得了?我又如何受得了?”
他愤而旋身,将那个自私的男人摒弃视线外,却听背後“噗”
的一声,扭头,竟见赫连贤宗直挺挺跪了下来。
“冀儿,算父皇求你,不要说。
冀儿……”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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