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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寒以为赫连贤宗是在为当年囚禁过尚是婴儿的云锦书而後悔,笑了一笑,也没在意,继续喂云锦书吃粥。
云锦书一碗清粥落肚,慢慢有了些精神。
从开始,就不见连冀的身影,而且众人言谈间也绝口不提连冀的名字。
他早已觉得奇怪,此刻无法再继续装糊涂,咬了咬嘴唇,道:“连冀呢?”
此言一出,四人都陷入了沈默。
云锦书背脊蓦然掠过阵寒气,盯住父亲追问:“爹,连冀他在哪里?”
云清寒清俊的眉宇间有几分薄怒,也有几分怜悯,叹口气,放下粥碗,摸著云锦书的头发黯然道:“他已经走了。”
云锦书一下子无法理解,愣愣地重复道:“走了?”
“云世子,还是让我来说罢。”
楚梦深暗叹自己这个娘舅命苦,专门得替连冀善後收拾烂摊子。
清咳两声,对云锦书道:“你也知道,连冀现今不如以往,他年轻人心高气傲,受不了这打击,不想再留在京城。
刚才听君平说你清醒後,他便动身离开了。
临走还留了话,说他当初对你做过太多不应该的事,此生都无颜再见你,就此别过。”
转述完,想到方才他和皇上、云世子三个长辈好言相劝,都留不住连冀,忍不住加了一句“笨蛋!”
,骂的,自然是那铁了心的连冀。
云锦书呆如木鸡,他当然最清楚不过,连冀执意离去,只是为了躲开他。
是他,在雪地里,将连冀已所剩无几的最後那点尊严都践踏得粉碎……连冀已决意亲手斩断他俩之间的所有羁绊麽?
眼中缓慢地起了热辣辣的水气,云锦书深呼吸,压下胸口那股剧烈的钝痛,微笑。
过去种种,是谁伤害了谁,又是谁辜负了谁,他都不想再去深究。
他只知道,自己这一生,都已放不下连冀。
永远也忘不掉雪地里连冀那惨淡如死的面色,和唇边凝结成冰的血迹……
他甚至有种预感,如果就任由连冀这样走掉,只怕不用多少时日,连冀整个人都会跟心一样,化成枯木死灰。
那个曾经傲气凌人,也曾经在书剑楼上为他吹笛寄情,为他痴狂亦为他受尽了凌虐折辱的男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他几乎是哀求地用目光从父亲诸人脸上一一掠过,可众人均摇头。
最後还是云清寒长叹一声:“锦书,冀儿说了不想再见我们任何人,你就别再问了。”
云锦书嘴唇轻颤,再也说不出话来。
休养两日後,云锦书体力已恢复,整理起简单的行囊。
这两天里,他也向最不会隐瞒自己的封君平旁敲侧击询问过连冀的下落,封君平不想骗他,最终为难地道:“锦书,实话告诉你罢。
连冀去的地方,我们的确知道,不过我们都已答应过他,不会向你透露。
锦书,你莫再追问了。
唉,再说你不是一直希望能离开他麽?现在他自行从你眼前消失,岂非更好?”
云锦书心知无法从众人口中问出什麽,也就不再多问。
天涯海角,慢慢寻觅,总有能相遇的一天。
刚打好包袱,房门外有人缓步走近,紧跟著门上响起几声剥啄。
云锦书打开门,不觉怔了怔,来人竟是赫连贤宗。
“我知道你要去找冀儿。”
赫连贤宗看到桌子上的包裹,微微叹息道:“云锦书,你去莲花坞找他吧。”
云锦书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男人竟在帮他,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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