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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拉着小叔父转身:
“虽说不敢误了天时,可也还没那么赶,哪里就到要大哥儿扛锄头的地步?
水田今儿已经整齐全了,我们还打算明后两天赶一赶,旱地种好麦子后就去给二郎家帮忙,完了再整荒地那,可真没想着……
大哥儿这几天可该累成啥样了?”
这宫家三郎是两重山外的桐树沟嫁过来的,姓祝名双君,不见多少君子风仪,却真没辜负他那姓氏,行事作风很有几分宫十二原先世界里某远古名人的品格,风风火火的。
此时一说要走,就连院门都没迈进一步。
嗓门也大,语速更快得很,第一个拐角离院门不过三十来步远,他这么一长串话,还不到拐弯里就说完了,宫阿爹出来接孙子往屋里去的时候,还能听见他数落:
“我就说王大嘴那人的嘴巴虽比碎嘴哥儿还爱叨叨几分,可到底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他既然敢信誓旦旦说大哥儿跟着二郎下了地,还扛了大梁,多少也该有点道理。
你偏说大哥儿给二郎教得比他自己个儿还要软糯几分,又才病好,二郎必是不舍得的,还说大哥儿能学着立起来点儿也不是坏事,非要等大后天才往他们家地里去……
这下可好了吧?大哥儿是真咬牙立起来了,可一立就立到比咱家还快播种完,还不知道累成什么样呢!
要是真伤了底子,看你不又……咳咳!”
宫阿公侧着头仔细听了好一会,连那声已经模糊了的“咳咳”
也没放过,眼底又是一抹笑。
宫阿爷也听得真切:“亏得三小子偏就喜欢三郎这性子。”
咋咋呼呼的,他老人家可真受不了。
宫阿公给小孙子捡了一小捧花生吃,神色安详:
“他性子虽急,却还知道给三儿留面子,那不就‘咳咳’了嘛。”
也不知道三小子是不是还和小时候一样,一懊恼就多被窝里头哭鼻子?
宫阿爷故意叹了口气:“就是太能做主了些,那水田分成原是我定下的,他都不说问我一声,就拿了主意,三小子那傻子也是个耙耳朵……”
宫阿公简直不想理他:
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老头子!
三郎要真拘泥那点子收成,他又该整夜睡不着,翻来覆去烦恼手心手背的肉了吧?
说不定还又要念叨起三郎放着近处的哥儿看不中,非得翻山越岭牵手那么一个小炮仗了。
俩老说话间,祝氏已经拉着宫待山赶到自家荒地上。
远远的,就见着两个身影,一个填土、一个浇水,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已经耕种好的两三分地,看着也齐整。
可一直闷不吭声的宫待山一看就恼了:
“二郎是怎么回事?莫非还能有什么比俩孩子更要紧的?”
祝氏也皱着眉,却难得压低了嗓门:
“没听说他原家(类指娘家)来人了啊?再说就是他原家,二郎只是温柔绵软了点,纵然原先大意没拎清,如今也再不至于将谁看得比大哥儿他们重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大哥儿病时,他都熬成啥样了。”
春耕的时候家家都没富余的劳力,宫阿爹又因为之前某些事情,越发不敢轻易和家中族里的长辈们开口,是以白天下地,回来还要照看大哥儿,遇上大哥儿凶险的时候,几乎整宿整宿都不敢合眼。
大郎王氏和祝氏自己倒都肯去替他,他又不敢太麻烦人,又不放心将大哥儿交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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