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气度却像是正室夫人一般。
丫鬟小厮都偷偷向她那里看去,如蒙大赦。
又齐齐看向陈管家。
陈管家遵命起身。
半真半假的哭声又响起了,众人一个个陆陆续续抹着有的没的眼泪退出灵堂。
不一会儿,灵堂里就只余下稀稀拉拉五个人:五娘,麝香,芸香,陈管家,和棺材里死了的爷。
陈管家脚步刚到芸香边上,还没开口,五娘突然说:让她留下。
麝香:娘,我陪您……
五娘头也不回:不,你回去。
依旧是正室夫人的口吻。
麝香虽然一脸不愿,但还是叩了个头,含泪下去了。
刚走到门口,还留恋地回头望了五娘一眼。
直到五娘不耐烦地说声“走吧!”
她才抹泪退下去。
五娘稍稍递了个眼色,陈管家也跟着离开了。
偌大的灵堂,只剩下了五娘与芸香还留在各自的位子上。
再没有别人。
五娘双目微闭,不做声,像是铁了心要在这里守灵。
心底萌生着不安的预感,芸香又抬眼望了一眼棺材。
风吹,窗子吱嘎作响,在空旷的灵堂里隐隐荡着回声。
白烛颤了两颤,倏忽熄灭。
芸香吓了一跳。
灵堂陷入黑暗之中。
中秋的月亮就打窗口窥进,霎时间一地雪白。
屋外阴风惨惨,树叶萧飒,恍若暴雨骤至。
寒气猛地从地下直冲上身体。
——芸香。
五娘终于打破了沉寂,但那声音却像死人一般,让人脊背发凉。
芸香怯怯地应了一声。
感到五娘从位子上起身,走近,芸香还是瑟缩着不敢抬头,只盯着五娘丧服下露出的那双艳丽的鞋。
大红锦缎金丝绣花鞋。
和她在芸香刚来那天穿的那双,一模一样。
芸香,我说过,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呢。
五娘语意暧昧不明地说着。
声音里还带着和灵堂格格不入的笑意。
芸香偷偷看一眼棺材——还在,爷确是死了。
为什么还要说大日子的话?芸香抬头困惑地看着五娘。
五娘身上的丧服纸白,脸也被月光照的纸白,唯有丹凤眼里的笑意不变,吊诡如索命的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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