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冷汗,我惊醒来。
榻前空空如也。
抬手抚唇,温度似犹存,残香若犹在。
惶然起身,枕边放着一纸信笺。
“师父,您醒来后看到这封信,应该已是三个时辰之后,天玑已经离开您了,不要担心,很快您就会再次见到我。
可那时,您的心境将会大不一样。
兴许,您会后悔收了我养了我教了我,但我不后悔在您身边的这么些个日日夜夜朝朝暮暮。
可您应当猜不到我离开时的心情。
师父保重,天玑跪别。”
看完信后,我木了片刻,又在枕边摸到一点迷香粉。
欺师灭祖至于做得这么全套么?
我木然坐在榻边,不知时辰。
直到千岁忧夺门而入:“慕小微不好了,你小徒弟又不见了!”
见我没甚反应,更惊奇,“慕小微,你又傻了?小玑不见了,我们赶紧找找……”
我回过神,折叠收好了信笺:“不用找了。”
正要奔去门口的千岁忧刹了步子,回身:“哦?你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信中说很快会再见,那便毫无疑问。
我无力道:“须弥山。”
千岁忧一头撞上门框:“小玑羊入虎口,代你赴约?”
我听见自己嗓音微凉:“未必。”
千岁忧想到什么,大惊:“难道小玑回须弥宫继承教主之位,叛出你这师门了?”
我答非所问,木然道:“难道老夫养徒弟很失败?”
千岁忧不忍打击我,违心安慰鼓励道:“至少你尽力了不是?至少小玑还没有光复须弥宫灭掉蜀山称霸武林不是?”
……
秋意渐浓时,再度踏上了征途。
虽有千岁忧与旺财陪同,以及唐掌门率领弟子相随,这一路未知的征程,我却一点展望的兴趣没有。
西出中原,渡七重海,越七重山,方入西方圣境。
须弥山云笼雾绕,虚无缥缈之间,高逾千仞,不可弥仰。
山下百里荒草无人迹,佛音渺茫,梵呗绝声,唯有一片劫后余生的死地,似还在诉说百年间的辉煌尘缘与弹指间的衰草寒烟,印证着佛家刹那寂灭,无常命理。
重九之日,野菊竟放,衬着巍峨山崖,仿佛昭示着一场不绝不灭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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