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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老太君慢慢道:“你说的甚么,我怎么听不太懂?安宁侯怎么卖女儿,要卖哪一个?”
她记得安定侯府里有好几个姑娘,这张夫人说的是哪一个。
婆子道:“还能哪一个,嫡亲的舍不得的卖,这个是捡回来的,就是上次咱们在安国公府见到姜夫人带的那棵缎子树!
还真是棵摇钱树!”
褚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屏风外头两个人都不知道里面还有个人。
鲁老太君倒是能沉住气,问道:“哦?那不是姜夫人府上的婢女吗?”
那婆子卖弄起来:“那哪是婢女啊,是安宁侯……哎,男人哪个不偷腥,不过这安宁侯又不是这样的……”
声音低了下去,褚直听不太真切,后头婆子声音高了起来:“按理说比姜夫人那两个亲孙女还是嫡亲的姑娘,那钱益已经聘了他家三娘,这个就被硬生生逼做妾,我还听说啊那钱益还跑到这姑娘屋里头……”
那声音又低了下去,褚直着急想听清楚,抬腿下炕,不小心把脚边的引枕给扫下去了。
一声轻响,鲁老太君停了倾听,转过屏风走到后面,见褚直坐在炕上,惊喜道:“什么时候来的?”
那婆子也探过头来,进来一眼看见个俊美如画的年轻男子,吃了一惊。
鲁老太君见孙子睡眼惺忪,猜到他过来找不到自己就在炕上歪了一会儿,只得对那五旬老妇道:“这是我孙儿。”
褚直瞧见那婆子,认出她是户部侍郎蔡文杰的母亲张夫人,一张嘴最是百无禁忌、满口刮大风,因与老太太有旧,所以时常上门。
褚直不好不行礼,略微一弯腰。
把张夫人欢喜的,捂嘴大笑:“这就是你那嫡亲的好孙子!
好标致个人儿,百闻不如一见,京城里甚么程公子、林公子都给比下去了。”
鲁老太君心烦又给这张夫人多了一项谈资:“甚么比下去了,都是谬赞。
走了这么一圈,我有些乏了……”
那张夫人总算有几分眼色,立即告辞了。
走前还又回头看了褚直几眼。
鲁老太君估摸着孙子都听见了,等张夫人走了问他:“我想去安定侯家里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她想去又觉得不合适,安定侯孙女的婚事怎么也轮不着她来管,但前两天七娘还说她烫伤未好,这就要给钱家做妾了?
褚直烦自己一听就起来了,这关他什么事儿!
人家在信里根本就没提这茬,只要银子,她不是准备拿他的钱做嫁妆吧?
这么一想褚直就说:“奶奶,今天都到这个时候了,再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说不定那丫头乐意着呢。
先找人打听打听,明天再说。”
绝对不能送上门任由魔头宰割。
鲁老太君看看外头,太阳还高着呢:“别那丫头丫头的,人家救了你一次,救了我一次,不过去看看我总觉得欠点什么。”
有一件事是鲁老太君瞒着的,上次带回来那两个茶博士,一个当天晚上在柴房发病死了,一个打了个半死也没问出来什么。
鲁老太君怕吓着孙子,这事儿就没跟褚直说。
但她总觉得有点不安,若是因为这国公府里的阴私害了那姑娘,老太太就会觉得更内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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