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榛喜欢将生活榨汁,享受尽其中每一分滋味。
不要随便打乱闵先生家的任何一样东西,那都是有美学意义的。
放下行李,洗了澡,一看表已经两点多了。
太晚了反正也睡不着,闵榛索性泡了杯蓝山,不加糖,坐在宽大软适的沙发里,慢慢地喝着,脑袋里琢磨着明天开会的内容。
午夜的电视既无聊也冗长,但有些声音总比空荡荡的独人守孤月强。
闵榛看了一眼宽敞的客厅,再一次觉得这个房子真的是太大了,一个人住太大了。
一个人,其实也无所谓。
除了午夜梦回身旁冰冷空荡,想要驻足却没有聚焦的视点,父母之外,天凉了想叮嘱别人添衣服,努力加餐饭,却不知道应该说给谁听;其他不过都是云淡风轻,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
他的家庭注定没有稚子承欢膝下,亲友高朋满座。
只可能找到一个人,执手相濡以沫,互许以终身。
只可惜这样一个人缺得太久太久,久到有时闵榛不禁怀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习惯就好吗?
闵榛摩挲着咖啡杯,这杯咖啡已经凉了。
夜凉如水,不过四个字。
他撑着头,陷入沉思,忽然莞尔一笑,所有思绪化作三个字。
“萧疏桐……”
萧疏桐突然打了个喷嚏,哆嗦着身子抖了抖,入夜了果然冷了起来。
随手拉出一件长袖外套穿了,对着眼前的一沓资料直发晕,不觉悲从中来。
“呜呼哀哉!
吾命休矣!”
其实研究历史说难也简单,总结起来,无非是三点:文献,文献,文献。
说简单也难,总结起来也是三点:钻研,钻研,钻研。
偏偏萧疏桐命苦,跟了全校有名的刺儿头加杀手——钱直方。
钱老头子的厉害可谓是声名在外,别的就不说了,什么文物局里舌战群雄,气得局长吐血三升;明目张胆地勾结民间私商,从事文物买卖;半夜非法盗人祖坟,挖出断代文物……那些都太玄乎了,一点儿都不符合钱老儒雅(?)的人生定位。
单说一点,就足以让无数后生顶礼膜拜,退避三分,佩服不已。
某大整个医学院的偶像苏徽——对,没错,就是那个毒舌怪才剪刀手苏徽,那个损人不带喘气脸红重复,一张嘴堪比手术刀的苏徽——是钱老老家后院隔壁邻居他二婶三叔四表姑家的亲侄儿……(容我喘口气儿)……的亲戚!
你问他俩啥关系?话说起来就长了去了,简单说来,就是当年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儿的苏徽,一次去他老家亲戚的姑妈的表侄儿的外甥女儿的外甥家里去走亲戚(?),遇上了当时还是副教授的回老家去隔壁邻居家串门的钱直方。
当时的钱叔一乐,嘿,这小孩挺灵气,过来,我指点指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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